当天晚上虎春给二丫洗了头脚便打发她去睡觉,谁知二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虎春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往里面睡去”

一会儿二丫又扭了过来“姐”

“干什么?讨打?这就来”扬手假装要打她。二丫赶紧笑着往里面缩,隔了一下,有扑过来“姐~”

“嘿,我说你今天怎么事情那么多?”

“姐,我想跟你说个事,我想了好久了”虎春盯着二丫,仿佛看见个奇怪的东西,奶娃娃怎么一下子长这么大,还有自己的主意啦?

“姐,我都快八岁了,你说我学点什么好?”

一下把虎春问蒙了,她自己也是个没娘的孩子,也不懂教育问题“女孩子家家的能学啥?做家务,女红,你不是会管账吗?这就够了啊”

虎春从没往读书识字方面想,二丫也没想过,不是不追求上进,张四爷家很有钱,也算个有实力的地头蛇,满北平跑得人力车都是张四爷建平车场的。

可是二丫只是个女孩子,女孩子读书有什么用?还能考状元吗?念书识字又贵,纸笔修束都是钱,没有这么给你糟蹋的。

二丫以前是个大学生,差的只是把知识捡起来,把繁体字简体字转换过来。她想学的是能挣钱的一技之长。

二丫把希望的目光投向虎春,虎春虽不识字,是个粗野的女人,但也算有点见识,大风大浪都经历过。

可是大眼瞪小眼,虎春也没办法,只是答应慢慢帮二丫想。

第二天天不亮,郭大嫂就赶了过来,正好是吃早饭的时候。能给自己家省一顿,那也是好事。二丫照例问了安。

郭大嫂真心喜欢二丫:“到底是您这样人家的孩子,进退识礼的,懂个礼字”

张四爷脸上也有光,自己一个大流氓,谁知道小女儿倒是不一样的。便谦虚几句,心里很受用,也不知道她是跟谁学的。

二丫趁给虎春送饭躲了出去,也不知道这些大人是怎么想的,总要和孩子故作亲近,整理衣服啊,拍拍不存在的灰尘啊,整理头发啊。

二丫多少年没跟这些七大姑八大姨接触过了,还真有点处理不来。

虎春正在记录车子,看二丫来了“快,你把昨天的帐给我理好了,立马儿就要。”

“诶”二丫爬上柜台,开始看账本,张家都是粗人,也没有个识字的,就用图案做标记。二丫识字也不敢显露,跟着用标记。噼里啪啦,很快用算盘算好账。然后再检查一遍。

虎春对钱很上心,不敢错一个字。打发走这一批领车的人,虎春狼吞虎咽吃下一个馒头。忽而又想“你不是要学东西吗?不如去学个裁缝,以后家里做衣服就不用请人,倒是省了一大笔钱”

二丫一听就急了,她才不要学做裁缝,前世迷过一阵十字绣,可是针眼又小,脖子眼睛都受不了,二丫跳起来“不要,不要”

做裁缝不挣钱啊,她想干的是又轻松有挣钱的。

虎春一个栗子敲到她头上“小丫头一个,你懂什么,我看,学裁缝最好,不准驳回”

虎春马起脸来,二丫委委屈屈的答应了,心里欲哭无泪。什么嘛,好好一个穿越女怎么混到这步田地了?

出车的事忙完了,虎春赶紧进去跟郭大嫂商量裁衣服的事。按理说一个勤快媳妇儿或者女儿为了省钱都是自己在家做衣裳的。

可是虎春可怜,没有妈来疼她,教她。从小身边只有一些粗野的汉子,满口脏话,半点不会女人该会的东西,于是年年都是请裁缝做衣裳,平时衣裳破了都是自己拿跟大针歪歪扭扭的补上。

裁缝给三人量了身,有商讨了做什么样式,做几件,有商量了裁缝在家这几天的饭食,工钱,虎春才让二丫陪着裁缝,顺带看家。自己马不停蹄的去找修车匠修理昨天那几个死砍头的不小心弄坏的车。

或是车灯碰碎了,或是皮轮子拉了口子,或是车上的漆被挂掉了。好哇,这些玩意儿,可着我家的东西使,看姑奶奶不把你的黄子掏出来。

二丫的一天就在监督王妈做事,扫地,清理灰尘,时不时帮车夫出车,和郭大嫂谈天中过去了。

做惯了裁缝的人,都是一刀准,手脚麻利。到了吃晚饭,郭大嫂已经把衣服样子弄得差不多了,虎春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赶回来,手里提了两大桶油漆,特别熏人。二丫跑过去,被赶走“去去去,你个小丫头,别给我弄洒了,花了不少钱呢?”

郭裁缝早就等得不耐烦,只是不好意思说提前开饭。见虎春回来,真像从天上掉写来的宝贝。

“虎春姑娘,你这大老远的弄这么多油漆回来干什么?”

“大槐树胡同的戴车匠是个不老实的人,修车竟然还想涨价,多要我些白面粮食,爽性胡奶奶我自己买漆回来把车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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