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鸡刚叫哦,虎春赶紧起来料理事物,那边厢房张四爷也亮了灯起了床。吃早饭的时候四爷跟二丫说“那边车场的车今天我要全部接过来,叫你姐姐过来拿钥匙取钱。”
二丫跑过去跟虎春说,虎春正忙着“知道了”转身递钱给二丫“你去旁边香蜡烛买一对大蜡烛,三刀纸,一把香,切记四大圈大鞭炮,拿得动吗?”
“拿得动”二丫转身就跑,出门还撞了四爷一下。
四爷六十多的人了,还有点吃不住“你个小崽子,跑那么快干什么。”说完领着二丫去买了要用的东西。想了想又掏了一块银元塞给二丫“悄悄地,可不敢给你姐知道。”
二丫眼睛都圆了,像圆圆的桂圆核。非常迅速的接过钱并点点头,四爷倒是笑了“个小财迷,财迷好啊,记得钱不准乱花。”
说罢招呼等在一旁的车夫,往城外奔去。
回到家,虎春早就收拾一新,院子比平常更亮堂,也更气派。昨天拉晚儿的车夫们知道四爷家今天拉来新车,都不睡觉起来看热闹,也给虎春姑娘帮帮忙,虎春姑娘虽然不敢娶来当老婆,可到底平素做事不含糊,弟兄们该帮还得帮。
王妈被使唤得团团转,嘴里不停抱怨“把人使唤的停不下脚,家业又发达,可不见涨工钱”
建平车场的大门上被挂上了红花,倒像个新郎官。二丫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几个车夫,按虎春的命令各处放好。
上午又来了几辆车,下来了几个四爷的本家亲戚,和有身份的老朋友。算是为张家又添一笔产业祝贺。外边的朋友,二丫过去见见,请个安就退下,还是虎春安排人陪着,上了茶和麻将,嘴里吞吐着烟卷。
二丫只管几个本家亲戚。伯伯奶奶、姑姑舅舅叫得人心里甜,脸上发光。
虎春冲她一招手,二丫跑过去看请来的厨子的菜准备得怎么样了?院子里摆四桌,四大碗,12碟,有荤有素,有凉有热。海陆齐全,这就是张四爷的面子。
王妈在那里帮着被菜,趁人不注意也偷吃点。二丫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虎春说一切都好,大好的日子,不要闹起来。几个本家亲戚还带了孩子来,这是最先没有预想到的,于是虎春掏钱给二丫,叫买几个冻柿子,几串唐人回来,按人头发。
这个工作二丫非常愿意,买吃食从不愿意王妈去,不然总不能避免买回来的东西被吃几口或舔几下。想想挺脏的。
那几个孩子听见要买吃的,一窝小猴一样全部跑出来跟着二丫。
“小二姑,吃什么?”二丫想且出去看看再说。
过了几个巷子又买铁蚕豆的,红薯的,糖人的,麦芽糖敲叮叮的也有。还有泥塑的小人和哨子。
二丫并没有按虎春的来,反而一人先买一个哨子,一个花花绿绿的小泥人。又买几块红薯,一包铁蚕豆,大家有的吃有有得玩。
拿着东西回去给大人看,长辈都客气一下“破费了、破费了”
孩子们舞者小泥人,口里吹着哨子,倒把气氛搞活,热闹了起来。
二丫跑过去退剩的钱。虎春一把抓过剩的铜子儿“还有剩的,倒是聪明”又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眼看太阳渐渐升高,麻将声、说笑声、追忆旧事的,谈论家长里短的,孩子们尖叫、打闹、做游戏的笑声,嚯,倒是很有一派热闹的景象。四邻听见动静,也赶紧前来拜贺,虎春收了礼物,听着大家小心翼翼的恭维。
只心里盘算,没想到竟来这么多人,席面怕是不够,又进进出出调度安排。忙不过来便叫二丫,好歹没出差错。
张四爷坐在车上走在最前头,一水儿的年轻体面的车夫,整齐的衣服裤褂。后面一辆是王五猴子的车,虽然穿着崭新的衣服,到底掩不了失败者的颓势。再往后就是浩浩荡荡整齐的两列车,整整齐齐的绕街面儿上跑,
稳稳当当的新车,上面早就用虎春买回的油漆重新刷上了建平车场的名字,这样大的阵势,惹了不少人来围观。跑在最前头的车夫更是摆足了架子,一步一步跑的漂亮,这恐怕是他一生中最风光的时候了。
所有的车排着次序从繁华的大街上跑过,惹得人人都争相询问怎么回事,渐渐传开,建平车场又扩张了,张四爷果真有手段。倒是做了一次效果非常好的广告。
“建平车场?”酒楼上的少爷歪头问旁边的管家。
“是的,少爷”
于是少年转头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