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终于回来啦!”
伽南馆的正厅之中,沈苏姀稍作洗漱刚端了一杯热茶在手中便有一道雪白的影子风一样的从厅门之处扑了过来,原先大抵是要往她身上来的,可看着她手中端了杯茶才堪堪止住了势头,沈苏姀抬睫看过去,一月多不见,沈君心的个头长得愈发高了些。
沈君心初初看到沈苏姀的时候本是一脸的喜色,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忽然皱了起来,盯着沈苏姀语声凉凉问,“阿姐为何骗人?!还说你是去什么地方玩,却原来是去了漠北,你都不知我们有多担心,这么长时间连个消息也不往回送!”
沈君心本是绷着一股劲儿要使性子的,可看到沈苏姀这一月多不见的脸到底没忍住露了担心委屈,自己说了这一番话,沈苏姀却只无奈的看了他两眼便饮茶不语,沈君心等了等,沈苏姀仍是没有说话的意思,微微一叹,沈君心自己在心中自我安慰了一番,又上前了一步,殷殷打量着沈苏姀,语声透着欢喜,“阿姐,你既然今儿回来怎地不叫人报个信,我好去城外接你去,对了,怎生是你和香词一同回来的,去的时候不是还有好多人护着你们的?这些日子君临都在说你们在漠北出了事,可是吓死人了,你是奉皇命去的,若是回来的话应当会先有消息才是,怎地如此突然?”
沈苏姀这才放了抬睫,看着他的眸光温和了些,正欲说话,门口又闪进来一行人,却是香书身后跟着沈鸢芙和沈菀萝一同进了屋子,一看到沈鸢芙和沈菀萝一起过来,沈君心也转过了头去,扫了沈菀萝一眼,眼底闪出两分厌恶的表情来。
“侯爷,两位小姐来请安来了。”
香书入门便轻禀了一声,眸光落在沈菀萝身上的时候一时也有些复杂,待两位小姐进屋,香书便站在了门口,眉头微蹙有些怅然,适才自家侯爷忽然回来,她自然是又惊又喜,可一想到这厅里供奉着的懿旨便又没了笑意,正要对自家侯爷说道说道,沈苏姀却挥了挥手不听,眼下这两位小姐过来了,且不知自家侯爷做得什么打算。
“给侯爷请安。”
沈鸢芙和沈菀萝中规中矩的给沈苏姀行礼,沈苏姀端着茶盏勾了勾唇,“免礼。”
话音落定,两人便站了起来,沈苏姀继续低头喝茶,没有主动说话的打算,沈菀萝默默的站在沈鸢芙身旁,静谧的清秀面容之上木噔噔的一丝表情也无,倒是站在她身旁的沈鸢芙,一双大眼之中精光乱闪,看了看沈苏姀又看了看沈菀萝,轻声一笑开了口,“先前不知侯爷去了何处,后来知道侯爷竟是去了漠北,府中上下都担心的不得了,妹妹亦是整夜为侯爷抄经祈求上天保佑侯爷平安,眼下看着侯爷好好坐在这,心里头一块大石才落下了。”
她话说得好听,却不见沈苏姀有什么反应,微微一眯眸子便,明白沈苏姀眼下定是在生气,她笑意一深稍稍上前一步,试探的问道,“侯爷多日未归,从漠北到君临一路甚远,想必侯爷眼下还不知道咱们府中出了一件大喜事!”
话音落定,沈苏姀抬睫淡笑的看了她一眼,“什么喜事?你说说看。”
沈鸢芙被沈苏姀那从容的笑意看得背脊生出一股子凉意,早前那位辅国将军在府中养伤之时府中人便有许多传言,全府上下都以为洛阳候与这位辅国将军两情相悦,而后洛阳候不过是去了一趟漠北这位辅国将军便有了赐婚,且还是赐婚与洛阳候的妹妹,如此夺爱之仇只要是个人都无法忍耐,可眼下,沈鸢芙并未从沈苏姀面上看到一丝半点的不虞。
心中如此想着,沈鸢芙又觉得沈苏姀眼下必定是在忍耐,自己的相好被抢走,她做为一家之主做为洛阳候,若是哭天抢地必定没了风范,因此,这面上必定得一丝不漏,沈鸢芙面上稍有怔愣便又恢复了寻常,唇角一弯绘声绘色道,“侯爷您可不知道,本来谁也没想到会有赐婚这等事的,因为早前侯爷留辅国将军在府中养伤,阖府上下都以为您和……咳,可没想到五日之前却是有太后的赐婚懿旨送到了沈府,话说回来,咱们府中的女儿家能得太后赐婚本来定然是一件大喜事的,可若说起这赐婚的起因难免的叫人有些羞耻。”
听见沈鸢芙用上了“羞耻”二字,沈苏姀眉头微挑,那边厢垂眸站着的沈菀萝身子一颤,一双眸子垂的更低了些,一双手落在身侧,眼下不安的攥紧了自己的外衫,看起来有些畏怕又有些忿然,却只能生生压了下去,沈苏姀的目光不着痕迹从沈菀萝身上滑过,而后看向了沈鸢芙,有些疑惑道,“你适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鸢芙见沈苏姀皱了眉当即眸光便是一亮,回头看了沈菀萝一眼冷笑道,“侯爷当是知道的,沈府的规矩也是在那里摆着的,若说嫁娶,咱们府中从来按长幼秩序,侯爷您现如今都尚未有婚约在身,又哪里轮得到七妹妹,且七妹妹和我眼下都甚少出门,更与辅国将军没什么交情,因而辅国将军也绝不会和七妹妹两情相悦,既是如此,这一桩赐婚当然是不寻常的,这不寻常,还要说正月初五那一场年宴说起,本来咱们府上没有侯爷在,不在那年宴受邀之内,可那次姑姑不知怎地想到了我和七妹妹,便将我二人接进了宫,我想着不过是去个年宴而已,却没想到,便是这场年宴,咱们府上的脸都被七妹妹丢尽了!”
说到这最后两句,沈鸢芙的语声堪堪变得甚是尖刻,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