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自楚睿醒了之后,其实已经没有了睡意,只是,时间尚早,她便也赖在床上没有起来,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屋中的光线变得更加明亮了,她才幽幽起身,除了面上再还有一丝残余的青白之色的痕迹之外,她今日的气色已经很好,程锦自是也知道自己的状况如何,扶桑一边给她梳妆,一边还心有余悸,“谷主昨日可是将我们吓死了。”
程锦不在意,对着镜子里的人笑容可掬,“如何吓着你们了?一些小事罢了,我命大着呢,阎罗王都不敢收我还要我在这人间游荡,没那么快就一命呜呼。”
她这话一出口,一旁为她整理床铺的木槿便“呸呸呸”几声,“坏的不灵好的灵,谷主怎可将生死之事随意放在口中。”
“小丫头,生死是人生常态,人若是连谈及生死都不敢,如何面对老去的岁月啊,小题大做。”
她这么一说,木槿只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只是,无论是扶桑还是木槿,对于昨夜程锦屋中发生的事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探究,但心中都明白了,日后楚睿再次出现在郡主府的时候,应该如何对待,倒是为程锦梳妆的扶桑道,“今日一早的时候,子瑜公子来过一趟,不过后边又离去了。”
“嗯?师兄回来了?可有说是何事?”
扶桑摇摇头,旁子瑜没有别的吩咐是确然,“……楚帅离开之后,子瑜公子也离开了。”
“嗯。”程锦轻点头。
旁子瑜原本是因为担心程锦而过来询问的,后来被扶桑两人告知楚睿在里面呆了一夜都未曾离去,清早的时候见楚睿离去,便是连楚睿面上都没有了担忧之意,他便也无须再问程锦情况如何了,想着时辰尚早,知晓程锦还需多休息,便离开了她的院子。
辰时的时候,花听双准时出现在程锦的院子中,看她面上虽是病重却也神采的模样,面上还是清冷的神色,直接拉过她的手把脉,见着没有了什么问题,方才看向她唇角还是没有下降的笑意,“想清楚了?”
程锦看她一眼,“说得好似你一直都知道似的。”
“至少在你还不清不楚的时候,我已经比你先预见一些了。”
程锦皱眉,“有那么明显?”
“否则你以为拓跋丹雪与殷含之都是空穴来风?”
程锦一噎,说不出话来,两人正说着话,外边又有人来报,“郡主,西凉拓跋王子与公主前来拜访。”
自从宫宴之后,一直上门求访却也屡次碰壁,无缘得见好不容易昨日一见程锦这个据说很是忙碌的程谷主的,从来都是北齐的贺兰阔,西凉自知与药王谷不对盘,自然是不会上门求访,加之虽然前两次皆是因为闹得不愉快,拓跋冶说要上门道歉,却也从来没有过。
今日,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因而听到拓跋冶上门拜访的消息,程锦倒是有些惊楞,这可不像这两位王子与公主的风格,“他们来做什么?难道想起来给我道歉了。”
花听双幽幽看了她一眼,看她虽是无事的模样,可脸上的病色依旧能够看得出来,“你别去见他们了,打发掉就是了。”
程锦笑一声,“呵,咱们双双现在越来越有气魄啦,一国的王子与公主都敢用上打发这种词儿。”
揶揄的语气,一点也不好笑,花听双还是漠然看她,程锦自觉无趣,不过却是话头一转,“打发掉做什么,我可还想要看看这两兄妹,是想要做什么呢。”
若是昨日,别说是打发了,他们若莱,被赶出去都还是轻的,不过难得今日程锦已经无碍了,加之那位娇蛮的丹雪公主,可是还惦记着她的人呢,因而程锦收拾了一番之后,便施施然与花听双走出了院子。
许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走出了院子,便是在这亚热的夏日,她依旧觉得手脚冰凉得紧。
程锦还未到来的时候,坐在花厅之中的拓跋丹雪却是一脸不满地在闹脾气,“你们郡主府这是什么茶,尽拿些次品的货来招待本公主。”
程锦进入花厅的时候,听到的就是拓跋丹雪的这句话,拓跋冶知晓拓跋丹雪脾气的来源为何,本欲开口说些什么,花厅门边已经响起了程锦幽幽的声音,“丹雪公主将这君山银针都当成了次品,品味果真是清新脱俗与众不同呐,看来,丹雪公主还是比较适合饮用你们西凉的茶,去,给丹雪公主换上一杯公主喜欢的茶。”
幽幽的语气从门口传过来的时候,听完这话,花厅之中站着的几个丫头,皆是抿唇轻笑,知道程锦脾气的人,岂会不懂得,她口中所言的公主喜欢的茶,该是在郡主府能够找到的最次品的茶了,程锦没有喝茶的习惯,承顺帝赏赐下来的东西里有几包茶叶,比较适合口味的,都搬去了旁子瑜的院中,其余的,便都拿来待客了。
这话说着,程锦已经走到了花厅跟前,对于程锦这般毫不留情的话,拓跋丹雪有一些气恼,程锦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光便传到了这两兄妹的身上,“两位来我郡主府有事?”
她眼睛转了转,了然一声,“哦……是为了先前两次所言的道歉的事情,其实我不急,既然两位如此着急,那选一个良辰吉日便去实践吧,为了两位的面子,我不会出席的,只着人去观摩就好了。”
她说得煞有介事,可拓跋丹雪与拓跋冶本就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加之,承顺帝明明已经帮他们将这件事揭过了,程锦自己也借机侮辱了他们一番,如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