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心里,定是最美的,少女时候的明艳纯真,如今的庄重清丽,就像是那桃花含苞跟绽放的时候,各有各的长处。舒骺豞匫黑眸半眯,俊美面容有些复杂的情绪浮现,他将穆瑾宁看的越来越清楚,纤毫毕现,仿佛根本无法抽离开视线。
他离开皇宫整整两个月,却漫长的宛若两年。他们宛若新婚夫妻一般,小别之后,更是愈发想念彼此。
哪怕在她的心里,再也找不到彼此纠缠过爱过恨过的痕迹,他比任何一回更加知足,不再耿耿于怀,哪怕眼前的女人这辈子都无法重拾那些破碎的过往,他也甘之如饴。
在这两个月内,他险些死去,但他却比任何一回都更坚定,更确信。
他比他以为的,更深爱她,更在乎她。
穆瑾宁不曾走前一步,但他却朝着自己越走越近,她的心湖,虽有些起伏涟漪,却也并非波澜壮阔,不知为何她凝神看他的身影,心却越跳越快。
隐约之中,仿佛晴天转阴,朦朦胧胧下了一场雨,她看到他们两人一道站在天地之间,他牵着自己的手,从对面走来,越过自己的身子,跟她擦肩而过,越走越远。她垂眸望了一眼,他们一起走过的足迹,早已被雨水全部冲刷干净。
眼眸一闪,她突地有些心酸,胸口的澎湃愈发疼痛起来,多久了,她总是只能看到她一个人的脚印,不知何时才能停下,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尽头。
那一道措不及防的沉闷,锁在胸口之中,牵连着全身的骨架血脉,牵一发动全身,她再度缓缓幽幽地抬起眸子,只见他已经止步在她的身前,方才一刻间的分心,提醒自己不过是一瞬间一念之间的虚幻之境,穆瑾宁不再转身回头。她再也见不到任何人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的分离,她能看到的,真真切切见着的……便只是他。
原来,她也无法否认,秦昊尧不在宫里的时候,她是孤独的,哪怕无法再轻易承诺爱他一如往昔,她对秦昊尧的依赖,根深蒂固,入木三分。
她敛去心中的沉郁和感慨,缓缓勾起唇畔微微的笑容,精致面容愈发温柔娇美,缓缓低头,朝着秦昊尧欠了个身,还不等她开口,秦昊尧已经一手捉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柔荑紧握在手中,一阵陌生的热流从指尖滑过,飞速地淌过她的血脉,一直到自己的心口,一片暖热情怀在胸口徜徉。
她蓦地抬起脸来,脸上的笑容有一瞬的迷失,不知自己心中为何又这样的情愫,仿佛是满足的,有仿佛是……
秦昊尧的目光掠过穆瑾宁,手掌贴在她的后背上,两人一道转身,正欲走上偏殿的台阶,毕竟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很难说些贴心之话。
“皇上的伤口痊愈了吗?”
穆瑾宁察觉到秦昊尧的目光有一刻间的冰冷,不曾马上回应她的话,短暂而危险的沉默着,正是在他的眼神扫视过一侧的琼音身上,琼音仿佛也满心紧张忐忑,神情格外不自在。
她微侧过身子,一脸柔和,弯唇微笑,不愿让两人此刻发生任何不快,急着化解两人的误会。
“是我让她来服侍我的,这些天多亏了她,我在偏殿更加安心。皇上若要责怪,就怪我不该擅作主张……”
秦昊尧转过头去,吩咐荣公公让所有人都散了,他等众人走散,才将冷厉眸光收回,仿佛眼底没有琼音这个人。穆瑾宁的用意他自然知晓,琼音是她过去的护卫,身为女子有着伶俐身手,在非常时刻穆瑾宁让琼音守在身边,自然有些用处。他无意让穆瑾宁为难,琼音对穆瑾宁的忠心日月可鉴,只是过去的心结让他心生不快。
“朕不是说过无大碍吗?”黑眸回到穆瑾宁的身上,他紧握着她的柔荑,一步步走上台阶,眸光猝然收紧,比起他的伤势,他自然更在意她在宫里的遭遇。公孙木阳的信中不过一句带过,直说有人试图谋害皇嗣,一走入偏殿,秦昊尧的眼眸一沉,沉声问了句。
“朕要你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说个清楚。”
穆瑾宁眉眼之内没有半分错愕震惊,秦昊尧的性子,自然一回宫就会询问此事,她据实以告,只见秦昊尧面色愈发阴沉铁青,紧紧扼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越抓越紧。穆瑾宁却并不曾做过这个打算,两人两月后相聚,她没想过要在今日就说这件祸事,仿佛夫妻之间更该嘘寒问暖才对。
但自己的双手落在他的手掌之内,被他略微粗糙的大手紧紧包覆,她却愈发安心,明知此事秦昊尧定会给她一个交代,这等的安心是更深更大更广阔的,由来已久,只听秦昊尧嗓音低沉,语气笃定冷硬。“朕会在近日内将祺贵人严办,朕答应你,绝不会让你白白受苦。”
穆瑾宁闻言,不禁垂眸一笑,她仿佛早就知晓,秦昊尧是个公私分明的男人,她并不需要天子的任何袒护,只要秦昊尧处置祺贵人就好,祺贵人是生是死,她当真并不在意。
软榻之间的矮桌已经撤掉,她依靠着秦昊尧的身子,眸光柔和,面容愈发清浅动人,嗓音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餍足。“皇上会保护我的,你向来如此。”
“你说的对,朕会保护你。”秦昊尧扬唇一笑,薄唇边的笑容更深,他默默抱住她的娇躯,过去他或许伤害过她许多回,但往后,他定会保护她,更会保护他们的孩子。
这两个月来,他在边疆之战中去了一趟鬼门关,做了一场够久的梦,但最后的结局他很清楚,梦终究会醒来。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