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四楼抢救室外的夏纯一满脸紧张,身子不自觉微颤,看到叶莺时不急不缓抱着冉冉出现,她赶忙跑过去,生怕莺时有什么闪失。

“你先带冉冉回宾馆休息去吧。”她面无表情的将孩子交到纯一手中,选择最靠近抢救室的座位坐下。

纯一心慌了,她从她眼里看见了从未有过的死寂,心瞅着范卿应该把所有的事都向莺时吐露过了,变故如此之大难以接受也是在所难免,想来六年啊,不长不短,什么事不会发生呢?人生又有多少个六年。

莺时看纯一没有离开的打算,笑着说:“你带着孩子走吧,我真的没事,结果怎样我都能接受。”

生老病死在所难免,她不是神,没能力徇私让该死的人活,该活的人死,阎王要你三更死,不敢留你到五更,这是老话,也是事实,你对这无情的世界再留念不舍,也不能多看上一眼,范祖耀如是,她外婆如是。她如是。

回医院的路上,她根本不报有希望,笃定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应得的报应。她只怕死后毫无颜面去见外婆和范伯伯。

纯一低头摩挫着叶冉白嫩的手,说出心里话:“莺时,如果这一次你外婆有幸能醒来,答应我就去见宋知旭那混蛋一眼吧。”

没有心情讨论关于宋知旭的问题,就像以往无数人逼问她孩子是不是宋知旭的一样选择缄默。

抢救室红灯不停闪烁,照亮昏暗的角落以及周围墙壁的斑驳,叶莺时的心出奇的平静,哪怕是苏至默结束了抢救,她也没有向其他家属般,疯狂上前询问手术结果。

纯一先一步走到苏至默面前,“手术怎么样了?”

苏至默摘下口罩,灯光下他的脸异常苍白,眼底倒是清亮,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注意到离自己不远处坐着的叶莺时,就像个破旧的洋娃娃,被人遗弃在角落里,呆呆地不知看着什么,或许是未知的未来,亦或者是过去的迷茫。

莺时感觉到阴影完全将她罩住,眼里映入洁白的限量款休闲鞋。抬起头逆着头顶刺眼的灯光木讷地看着苏至默俊秀容和的轮廓,对方过于高大,她有点不知所措。

二人互不言语,连站在一旁的夏纯一也学着沉默,为下一秒的噩耗做铺垫。

突然苏至默半蹲在叶莺时面前,四目相对,将她环抱住自己的双手拿下握紧,感受到他手心难得舒适温暖,叶莺时才真正回过神来。

苏至默唇角一扬,毫无血色的笑容出奇好看。

后来的岁月里他总是有意无意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笑,她骂他傻子,他不以为然地撒娇卖萌,头窝在她颈窝间寻求翘首以盼的温暖沉静。

“我说过的,我会尽心尽力救你外婆的。”

“所以她……”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地问着面前男子。

他伸出手轻抚对方的后脑勺给予安心,“你的外婆还在。”

纯一松了口气,怀中六岁的叶冉也说不上为何心中如此苦涩,她眼睁睁看着妈妈疲惫地伏在苏志默怀中,默声啜泣。

她不会忘记,此生最为重要的外婆在那个时刻因他有幸而在。

王秀梅在护士熟练的操作下被安顿好在病床后,莺时注意到向来以波澜不惊自居的夏纯一也难得松了口气,满脸憔悴,就像战场上的士兵打完胜仗后疲惫与喜悦共存。

她看了眼另一侧病床上冉冉熟睡的小脸,走到纯一身边,“出去来两口?”她轻拍纯一的肩膀,用手势示意。

此话正中纯一下怀,她在王秀梅进抢救室起便有此打算,苦在自身的素养告诉她不好在医院禁烟区下口才拖到现在。

她们来到楼底口处,找着个舒服的姿势相对靠墙而立,一人一支烟缓解着彼时的紧张感,烟雾缭绕间,不免想起曾经二人大学中途借着上厕所的名义逃出课堂跑到后楼梯抽烟。

很奇怪,明知尼古丁对人体的危害,她们还是自愿选择被摧残,就像是明知这世间真爱稀少,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仍会有许多无知女人选择跳下深渊,强仆后继的相信着男人的甜言蜜语久久不能自拔,最后便图的一血流成河的下场。

尼古丁和男人等同而语,都是给她们带来短暂的麻痹快乐,接着带来一生抹之不去的疼痛,生理上心理上皆是。

手中的烟随火星逝去,纯一掐灭手中的烟,从皮夹内侧口袋掏出手机径直走到莺时面前。

她看了眼夏纯一举在眼前的手机,轻咬嘴唇。

“打给他吧,没的选了。”

对啊没的选了,从一开始莺时从外国回来,看透所有是非因果的纯一就深知莺时没的选了,宋知旭手里握着她的命,机会他给了,她要是不愿意去见他,那人一松手,她的命也就没了。

“叶莺时,以前的你明明可以从容友好的面对一切你不屑,你痛恨的人,撒谎更是自然到能在奥斯卡称后,告诉我为什么现在唯独对他不可以!难道当真以为他放不下你吗?我不妨告诉你,没你的这几年,他和苏依静好的很,六年里,恋爱没一天落下,你和那窝囊废的过去,除了你我他还有你的家人,就只有狗屁时光知道!”

莺时睫毛微动,并未抬眼。如果不是纯一的提醒,她都快忘了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身形微胖,善于观察细节,分析他人的孩子;在长辈面前装作乖巧懂事,取悦身边每一个人,内心却有自己小九九的姑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永远不会做出出格事,知


状态提示:第5章 烟之毒--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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