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余晖酝染天边,霞彩彤然,秋风萦绕,城街旁边的桂子树开至极盛,清甜带着萧瑟之气缕缕入鼻。徐风呼过,一阵一阵,万千花/蕊应风簌簌而落。
阿荨无聊地数着马背的上鬃毛,越数眼越花。
三哥,被赵小楼缠着!赵小楼很漂亮吗?三哥对她那眼神这么温润?
少女凝视着骏马背上白色的髦毛,眸色一瞬间的恍惚。拿捏白马上的一根长毛把玩着,无意识地便拔了下来。
马受痛,蓦地一声长嘶,铁蹄扬得很高。落地之声锵锵有力,沾起地上一片尘沙。
阿荨猛然向后一靠,脑袋正好撞上祁钰的下腭。祁钰伸过手来,一双手用力的握紧了女子的双手,声音波澜不惊:“你想又废了我的马?”
“这马有气无力的。最近是不是纵欲过度啊?”暗地再用力拔了一根马毛,可恶的三哥!干嘛不把赵小楼拐远点。这么快就被她追上来了。
再拔一根,可恶的三哥,是不是看上赵小楼了?
再拔!不过这手掌被祁钰整个握住了。哎……
“你!最好老实一点,别折腾了!”他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
男人的手掌柔和温暖,只是这警告的话语既沉又冷,激得阿荨寒噤不已,撅嘴道:“还没我的驴走得快。”
帝都城街上的人看他们的那眼神,怀疑,惊愕,诧异,还有小心翼翼。真是让她觉得莫名的奇怪啊。
走得这般慢,像观赏风景,这贱男人是故意做给城内的人看的?那些关于江东王好男风的谣言不可信!而她成了顶箭靶?
阿荨闷闷地垂眸,盯着男人握着自己的手。
三哥居然带个赵小楼在她的面前挑衅,还生怕她看不到!
楚子毅也太过分,每次见她都躲,其实她也没那么可怕吧。
不让扯马毛,扯自己的裙子可以了吧。要不是这裙子这么长,她也不至少跑得差点儿摔倒被祁钰逮住啊。
逛就逛吧,她也无所谓,“夫君,那个花瓶好漂亮啊。”可惜是赝品。居然标价二百两黄金?
“彦二,买了。”祁钰面无表情地说道。
少女瞠目,啊,棒槌!
“夫君,那个树雕雕得好精细。”
“彦二,买了!”
“夫君,那个小孩子手里的糖人好好看啊。”
“彦二,去买!”
“夫君,那乞丐手里的碗是古董啊!”值不少的银子,可惜就是破了个口。
“彦二……”
彦二不等自家爷话说完,直接朝街角那乞丐走去。
“夫君,那位姑娘头上的发簪好漂亮啊。”
彦二这回直接上前从那姑娘头上把发簪给拔了过来,放阿荨手里。
“夫君,那位大嫂手里的宝宝好可爱哦。”
彦二为难,总不能当街去抢人家的孩子吧?侍卫见自家爷淡冷的眼神,一个激灵,真跟那妇女交涉去了。
阿荨眼直翻白,祁钰实在是变态啊。
马蹄踢踏,暮色渐深,城内街道各店铺的夜灯渐渐被点了起来。
约莫到了肚子也折磨空的时候,祁钰终于在一家饭馆面前停了下来。男人翻身下马,顺带揽过女子的腰,抱下马,这么肆无忌惮地抱着女子走入饭馆里。
阿荨被男人放上椅子,女子沉默了片刻,蓦然一昂头,今天这贱男人脑子被棒槌敲了?
“夫君,你没事吧?要不要找瞎子帮你看看?”脑子是否坏掉!
“彦二,叫掌柜把店里所有的好菜送上来。”祁钰一撩长袍,很优雅地坐在了阿荨的旁边。
阿荨微微一惊,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散发着谨慎的信息。
片刻工夫,店小二已经送上了各式山珍佳肴。祁钰不语,很优雅地将一块鸡肉放入阿荨的碗里。
呃?不小心咬着自己在舌头,女子皱眉,痛苦之色,侧眸之际却看见坐在旁坐的一对年青男女。
男女相对而坐,摆在男女面前碗里盛的东西却没有动一下,两个人你推我,我推你的,在相互的谦让。
“他们是不是有毛病?”阿荨问道。
“吃你的!”祁钰冷言道。眸光闪过一丝凌厉。
“他们点的是什么?闻起来挺香的我也要!”少女声音清亮,指着旁坐那位男女面前的菜肴。
“你!”祁钰面色一寒,强忍住胸中的怒气。唤道:“彦二!”
“爷?”彦二,脸上有为难之色。
“快去!”
彦二听此,急急地跑两碗白澄澄的汤端上桌时,站在旁边的彦二眼神明显微变。
祁钰面色漠然如霜,眉毛斜了斜,飞扬入鬓间。端起刚上的汤,舀了一勺,便朝嘴里送去。
“爷!”彦二瞬时抓住了祁钰拿勺的手。
祁钰斜眸一挑,眸光有凌厉与灼然。彦二收回手,脸色的表情是担忧?
阿荨不明白,也端起另一碗汤,惊叹道:“闻起来都这么香了!”
祁钰沉道:“慢着!”说完将自己尝过一勺的汤推到了阿荨的面前,随后将阿荨手里的拿了过去,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烫了。”
“呃?口水?”阿荨蹙眉,他尝过的勺子也给我了!
祁钰脸色渐渐阴沉下去,嫌他口水?这臭丫头太不知好歹了!“快吃你的!”
“哦!”干嘛啊,口水本来就恶心嘛。阿荨赶紧舀着碗里的汤,侧眸看了一眼旁桌的那对男女,他们竟然还在那里推让。
片刻。
“我还要!”阿荨举着空了的碗。
旁桌那对男女动作一停,齐唰唰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