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阴寒的眸和如今宫添宇的眼重合,往日的一切重新涌出脑海,当年的惨剧他还记忆犹新,那个孤傲的女子拼劲全力不让一个人踏前一步,可惜,双手难敌众拳,终是没有再见到过那清丽身影。
“你恨宫家吗?”宫添宇心中升起一种唏嘘,他从没有过父母的疼爱,无法了解这其中的痛,不过,今时今日的宫家来看,该是恨极。
“恨?”月华夜念着这个字眼,清润的血眸毫无波澜,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无温的笑扩散开来,“那些人配吗?”
淡而轻的语气,不带一丝情绪,哪有半分恨意,只是,却冷意更胜,如死神一般,散发着一股了无生意的死气。
“那宫佚庭呢?”他知道以月华夜的能力,若是想要他的命,宫佚庭不可能还能活到现在,而当初那一切根本就是宫佚庭一手策划,也不恨么?
“咦?表哥这是什么话,那是我们的爷爷,恨他干什么,敬爱还来不及呢。”月华夜似是听到什么让人惊奇的事,面露讶异。
宫添宇一声冷嗤,敬爱?骗鬼么!“四少还记得宫福施在你身上的烈火么?”
月华夜挑眉,静等下文。
一个几近残忍的笑在宫添宇唇边浮现,“宫福确是有点天赋,可没能擅用那种高等之术,那术其实是一早就站在旁边的宫家主,四少的亲爷爷所施的。”
阴暗腐烂的事实就这样被揭开,露于光明之处,显得那么不堪入目。
月华夜垂目,脸上的神情未变,邪肆妖魅的脸无懈可击,“不知表哥告知本少这些,是想让本少如何说,如何做呢?感谢表哥如实相告?”
宫添宇一瞬间也有些捉摸不准月华夜知道不知道这件事,这事除了他,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而现在,月华夜听了之后,没有半分激动的情绪,是知道?虽然知道不可能,可他还是怀疑。
“说你恨他,说你要杀了他,说你要报仇!”既然月华夜不说,那他替她说。
血眸一黯,如深渊无底,让人看不透看不清,“宫添宇,你是在教本少如何做事么?”
一种入骨的死意蔓延,宫添宇神色一凛,这浓重死亡的气息,太压迫人了,什么术都没用,单凭那股死气,却让他不由动用玄力抵抗,四少月华夜的真实实力远不如那日所展露的,深不可测。
“本来就是这样想的,为何还装作不是,还是你不敢承认?”撕破脸皮,直视对方最薄弱的地方,宫添宇感觉到,这个地方或许是这人不可触的禁地。
剑拔弩张,气氛一触即发,却见月华夜邪魅一笑,刚才释放的死意一瞬消无,“表哥这么激动,本少还以为当初宫家要除的妖孽不是本少而是你呢。”
若心无怨念,宫添宇会派人潜伏在宫家这么多年?如果是单纯只为将宫家收入囊中,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宫佚庭?这个腐朽的地方,不是她一个人厌恶。
宫添宇抿嘴,皱眉,“本尊说过,本尊做事不需要理由,只因为本尊想。”
月华夜不以为然,只是意味不明的笑着,这笑包含了太多东西在里面,那双通透的血眸似能看穿一切,宫添宇讨了个没趣,冷哼一声,暗自恼怒,拂袖而去,徒留一阵清风。
撇了撇嘴,当年不讨喜的小孩,就算长大了,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月华夜望着那离去的背影,渐渐变小,恍然如从前那幼小的身影一般,那身影总是独自一人,孤独而又阴冷,如被狼群遗弃的孤狼,傲然又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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