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此时已经到了月亮湾的小偏厅,澹台晴听到这个声音不免僵了僵。
正在这时澹台昭却开口问到:“姑姑,什么叫草包?为什么要烧?就像妈咪做饭烧菜的放在锅里炒吗?”
阿珏被问的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孙谋却一把抱起澹台昭,兴致勃勃的说:“你是小昭昭吧?快叫声孙爷爷,我就告诉你!”
没想到澹台昭却说:“爹地说了我只有一个爷爷!”
一直站在门后面听墙角的澹台光耀站出来说:“哈哈……这才是我的好孙子!”
孙谋这时候已经开始打量起阿珏来了,看了半晌:“眼神清亮,不躲不闪,性情沉稳;身量不高,不过还有继续长的空间;小丫头可有意愿给我做学生?”
孙先生此言一出,跟着进来的那些男孩子都忍不住羡慕起来,孙先生说的这个学生,可是关门弟子啊!和平日坐在教室里的学生肯定是不一样的,羡慕的眼神刷刷刷的都飞向了阿珏!
岂料阿珏却说:“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并不会工笔画。”
阿珏感到自己说完这些话,仿佛听到了微不可察的吸气!澹台晴简直都要跑上前去跟孙先生说:“求先生收下我吧!”
真正文武双全的天才呐!活着的天才呐!小姑姑竟然推掉了!真是……真是叫他们这些想拜师的人情何以堪!!!
这个时候客人也陆陆续续来了,那些男人们早在瀚海楼就被挡下了,能穿过拱桥往月亮湾走的,都是一些和阿珏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
不管容貌好看与否,也不管性情如何,至少这些孩子们衣着干净,态度也算谦和,吴湄看着这些和父母一起来的孩子们感到非常满意。
已经是午后了,这个季节天气还有点热,吴湄让人把弄好的酸梅汁端了出来。
听到大家的赞叹声,吴湄不无得意的对众人说这是阿珏新鼓捣出来的,家里人喝了觉得好才拿来招待大家的。
大家当然是一片恭维声了,什么澹台小姐聪慧有礼,什么待人温和,好听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说,虽然里面有捧场的成分,吴湄还是笑的合不拢嘴。
女孩子们比较安静的去走廊里看看荷花,下下棋,有喜欢展示才艺的也好,那边有钢琴,还有准备作画的笔墨纸砚。
喜欢热闹的就三三俩俩的让仆妇撑了小船去摘莲蓬,这种家里有这么大一片水域的可不多见,他们不感兴趣是假的。
阿珏感到自己的脸笑的都要僵了,常馨悦看着阿珏这样不厚道的笑了笑。
那种因为外婆在乎、小姨疼爱超越她,有点微微不自在的心思也没了,享受了这些宠爱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世上果然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就是想吃点好吃的,你还要动动嘴巴呢不是?
别看这些孩子年纪小,他们也会拉帮结派,和谁好和谁不好,都以为是挺任性、家里娇惯出来的小姐少爷,但谁知道这背后有没有父母的授意?
这一会过去了,阿珏周围仍然是梁甜他们几个,其余的小姑娘们都是遵照父母的吩咐,这位澹台小姐身娇体弱,别一不小心冲撞了。
只有一个叫袁元的姑娘跟阿珏多说了几句,王爱文拉拉阿珏的胳膊小声说:“她是袁娇娇的姐姐!”
阿珏听着王爱文的解释才明白这个袁娇娇是谁,又听王爱文不好意思的说抱歉之类的话,阿珏倒没什么感觉,堂姐如何与她关系并不大,她的心很小,能装下的人不多,为什么要在意一个对自己有敌意的人?
月亮湾大多数接待女眷,此时更是一片莺声燕语。太太们在一起的活动无非就是打牌、喝茶聊天,风雅些的就去走廊里看孩子们划船,自己的孩子摘一把莲蓬递过来,剥着清香的莲子看着孩子嬉闹,心里比蜜还甜……
正当大家玩兴正好的时候,忽然听见从东边传来女孩子特有的清脆歌声:“采莲采莲莲叶田田,
采莲采莲我心素已闲,
湖风来漫漫云朵儿盘桓,
岸上人啊你莫要感叹……”
阿珏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就知道要糟!大嫂已经严禁堂姐来月亮湾了,就怕堂姐来捣乱,不曾想堂姐还是出现了,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吴湄气的嘴唇抖动了几下,才一脸强笑的说:“堂妹大概是无聊了,唱唱曲儿打发时间呢!”
当着吴湄的面,这些夫人太太的谁还能说个不是?一般来的比较早的人家,都是和澹台家交好的,要么就是没有澹台家这么有能力,谁不讨好吴湄?
但总有那么几个尖酸刻薄的,吴湄刚走出大厅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让她听见:“听听那是什么歌词,‘岸上人啊你莫要感叹’,虽说新朝男女大防没有以前那么重,可女儿家的连个矜持都没有?还出来唱曲?”
“可不是?你再看看穿的那是什么衣服?又不是谁家死人了?一身白的……”
如果说吴湄起初还能忍几句,可后面的话可真是触到逆鳞了!澹台家最近不太平说这话不是诅咒人吗?
阿珏自见到她家堂姐一身白衣以为自己仿佛莲花仙子一般,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她的接风宴,要不要办丧事一样?听听那曲调,阿珏终于明白被人耻笑是什么感觉了!
“堂姐不是想出风头吗?咱们以牙还牙!”阿珏温和着一张笑脸,却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王爱文弱弱的问了一句:“怎么还?”
阿珏的脸僵硬了一下,她心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