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闲云庵的沈夜天回到住处,心情似乎极其不佳,阴沉着脸斜着身子靠在五虎下山红木椅上,沉默不语。
玄虎与断武早已习惯了主子的沉默,并不觉得奇怪,仍旧像往常一样回禀探听到的消息。
“爷,蓝翎王分别给镇守东南西北边境的四大将军写了信,又暗中调动了守城的兵将,怕是要提前动手了。”
“爷,此时正是好时机,咱们还是先回去吧,等一举攻下桂朝,到时候一定能找到太后。”
“爷……”
沈夜天摆手打断他们的话,冷声问道,“沈妈妈的事查的怎么样了?现在人在何处?”
玄虎看一眼断武,两人都有些无奈,却又都能理解主子此时的心情,主子放下江山冒险来到桂朝,为的就是找到太后,以主子的个性,绝不可能半途而废。
玄虎如实禀道,“江意澜离开武骆侯府的时候带了两个人,一个是叫月笼的丫头,一个就是沈妈妈,奇怪的是沈妈妈到了闲云庵就不见了踪影,据说是与辛缘师太出去化缘了,但辛缘师太今日已经回来,沈妈妈却不见人影。”
沈夜天双眉紧蹙,却并未说什么。
玄虎略一顿,接着说下去,“江意澜平日对沈妈妈很好,沈妈妈也对江意澜忠心耿耿,江意澜出嫁和离,沈妈妈都寸步不离坚定不移的跟着。”
沈夜天眉头锁得更紧,沈妈妈会是母后吗?
他的心沉了又沉,温柔高雅的母后竟然做了别人的婢仆,还对其忠心耿耿,他实在难以相信,更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顿时心如刀绞,越发坚定了找到母亲的决心。
断武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提醒道,“爷,不如您与玄虎先回去。属下留下继续寻找太后,国内事务繁多,您实在不宜离开太久啊。”
沈夜天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轮到你替爷做主了?”
断武心下一沉,不敢再说,玄虎也不敢再劝了。
两人静默着。亦不再多说一句话。
良久。沈夜天长长的叹了口气,眸子里冷光骤失,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你们不必担心,爷自有分寸。”
玄虎与断武相视一眼,心下都有些惊讶,其实主子不必说他们自能理解主子的用心,这么多年,他们一直跟在主子身边从未离开,主子的心事他们最明白。太后是主子心里强大的动力,也可以说主子能走到今天,完全因着太后,如果寻不回太后,即使坐拥天下主子都不见得开心。
两人齐声道,“属下谨遵爷吩咐。”
沈夜天疲惫的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悄悄退出去,静立在门外。
文江侯府暖香院里。文江侯太夫人趴在炕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几个丫头围着轮番的劝解都劝不住,均急的团团转。
猩红珠帘子被人挑起来,江微岸与丘氏并肩走进来,瞧此情形,默默对视一眼,江微波便先行迈出一大步到了炕前,温声道,“母亲请保重身体,父亲已经去打听消息了,一有消息就会让人送回来,牢里头也都派人打点过了,二弟不会受罪的。”
太夫人蓦地抬起头来,双眼肿的桃儿似的,抽抽噎噎的道,“你也别哄我了,你当我不知道呢?他犯得这是什么事?拦截战报这是小事吗?皇上本就……”
意识到屋里头丫头婆子诸多,她忙住了嘴,立在一旁伺候的流露朝几个丫头使个眼色,纷纷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太夫人这才接着道,“皇上正愁着抓不住咱们的把柄,这下可好了,直接把刀子给递过去了,还不把咱们捅个你死我亡的吗?”
她越说越激动,直气的全身哆嗦起来。
丘氏急忙上前扶住她,柔声劝道,“母亲,事已至此,咱们只有赶紧想办法,您若哭坏了身子,岂不更糟糕?话虽如此,到底还是要讲究证据的,无凭无据的谁也不能强加在他身上不是?这事儿或许还有转机。”
太夫人擦了擦眼角,张嘴正要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大哭声,“母亲啊……母亲……”
杨氏跌跌撞撞的冲进来,连滚带爬的冲到炕边跪下,抱住太夫人的双腿就放声痛哭起来,“母亲啊,您要救救二老爷啊,这一回怕是遇上大难了,媳妇给您磕头了。”
她松开太夫人的腿,膝行后退两步跪在地上砰砰磕起头来。
丘氏忙上前拉住她,轻声劝道,“母亲才刚停了哭,你别再招惹母亲了,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吧。”
杨氏却猛的甩手将她推开,冷眸狠狠的瞪了丘氏一眼,尖声道,“被抓的又不是你男人,你当然不哭了,二老爷可是母亲的心头肉啊,是母亲的亲生骨肉啊,母亲能不能难受能不哭吗?但凡你们拿他当亲兄弟看,也不会这样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了。母亲啊……亏得您事事都向着他们呢,您瞧瞧,您瞧瞧啊……”
丘氏气的面上红一阵紫一阵,站稳身子转了头就要朝外走,但见江微岸朝她递个眼色,她紧咬着牙生生忍了下来,仍是回了头扶住太夫人,勉强道,“母亲,二弟出事,我们也是难过着急的。”
太夫人恼怒的瞪了一眼杨氏,怪她说话太直白,白白的得罪了人,看了看江微岸,低声道,“你们的心母亲明白。她这会子得了失心疯,你们也别放在心上,你二弟出了事,她终是难过的,又没有别的法子,你们不要生气才好。”
说着太夫人一阵剧烈的咳嗽,越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