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之后,便是迁宫,罗晶搬至慈安宫,程曦则入了惠仁宫,月妃等迁至太妃院。
小昂楚因头次换地儿,特别不适应,一连几日都睡不踏实,夜里总是哭醒,程曦觉得纳闷,明明这屋里看起来都差不多,怎这小孩子就这么认地儿。
夜里,林枫益来到惠仁宫,小昂楚刚刚哭累睡着了,他心疼的搂着孩子眯了一会儿,睁开眼时,眸中布满血丝。
二人洗漱完,躺在正寝的榻上,程曦欲言又止,林枫益察觉出来便问她。
程曦又是思忖了会儿,才道:“你有许久未去过云妃处了,今时不同往日,不能再由着性子。”
林枫益顿了一下,语气有些生硬:“我独宠你不好么,为何要把我推到别处?”
程曦就是怕他误会,所以方才不敢直说,连忙解释道:“我知道你的心便足矣,但你是大安的皇帝,等一开春,还有大批秀女要入宫,你若夜夜只来这惠仁宫,我怕……”
“你没什么可怕的,正如你所说,我是大安的皇帝,要与那个女人偕老,其他人管不着。”林枫益不耐烦地直接出言打断。
见程曦抿着唇不再吭声,他搂着程曦的那只胳膊,开始在她肩头轻轻摩挲,语气也渐渐缓和:“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许你。”訾琰能许她的,他林枫益一样可以。
“可……可孩子是无辜的……”
程曦叹了一声,眼中的情绪让林枫益十分不解,蹙眉道:“孩子?什么意思?”
程曦很快便将那抹情绪藏入了心底,面上露出了一个微笑:“你放心,我不会动云洛,那孩子也是。”
林枫益越听越糊涂:“云洛怀孩子了?”
程曦笑着点了点头。
林枫益蹭一下坐起,眉心的川字纹极深:“谁的?”
程曦也跟着坐起,迟疑道:“你不记得了?那次与我起了争执,半夜你不是去了碧瑛院么?”
林枫益这下恍然大悟,愠怒地望着程曦道:“我去哪儿看了一夜书罢了。”
程曦愣住,云洛之前在她面前那番行为,难道是做戏,没有理由啊,只要她一问林枫益,不就能将云洛拆穿了?
程曦疑惑地回看着林枫益,林枫益面容逐渐冰冷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程曦想了一下道:“一月前吧,云洛不敢吃我给的东西,并且一吃就作呕,所以我以为……”
林枫益冷声道:“你以为我背弃了对你许的承诺?”
程曦垂下眼点了点头。
林枫益无奈笑道:“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我……”程曦百口莫辩,确实,在看到云洛那番举动后,她下意识便认为林枫益与云洛有过云水之欢。
屋内气氛瞬间凝固,林枫益不在言语,沉默了片刻后,倒在榻上给了程曦一个背影,不一会儿便睡了。
林枫益这几日甚是忙碌,訾琰的事情暂时搁于脑后,程曦也暗暗松了口气,这期间,她借口去静心殿送汤,与冷月见了几面,冷月对她态度冰冷,程曦自是理解,满心愧疚。
二人在静心殿旁的园中私语,冷月声音极低道:“陛下这几日,在商量立后之事。”
程曦微怔,冷月接着道:“陛下属意你,本也无事,只是……”
冷月停住,去看程曦,程曦一脸茫然,显然林枫益之前并未与她说过。
“陛下要废掉后宫所有妃嫔,只留你一人。”
冷月的话让程曦瞬间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一时心里复杂万分,她从未想过,林枫益可以为她做到如此。
但一转念,想到还在牢中的訾琰,程曦又不知该拿林枫益怎么办,冷月说林枫益派了两名暗龙卫,日日守在牢中,想要将訾琰救出,绝非易事。
冷月警惕地看了眼四周,压声道:“你可还念他?”
程曦坚定地摇了摇头,冷月长出一口气道:“若只他一人,倒还有几分胜算,只是他之前与我说,怕连累到你,若是你还有意,便要你与他一道……”
“冷月”程曦道:“我与他绝无可能,让他莫要再动这般念想,如果你有能力将他救出,不用考虑我。”
说着,程曦从袖中取出那个百合花锦盒,递给冷月道:“替我将此物还给他,今生是我程曦负他,若有来世,我定偿还。”
刑部大牢,冷月对两位暗龙卫挥了挥手,两位暗龙卫颔首示意,退至不远处。
冷月将牢门打开,訾琰盘膝坐于地上,乱发中那双眸子,盯着冷月。
冷月横在他面前,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狠狠抽在地上厉声道:“还不快老实交代!”
冷月话音虽收,可嘴型依旧再动,口语道:“她叫你忘了她,让我救你出宫。”
訾琰扬起头,冲冷月无声地动唇道:“会连累她。”
冷月一脚踢在訾琰身上,訾琰顺势捂着腹部在地上翻了个滚,百合花锦盒已从冷月手中丢在了訾琰怀里。
訾琰背过身,一面将盒子打开,取出字条,一面在地上吃痛地□□,冷月又作势在他背上踹了一脚。
这次訾琰却没有一丝配合,而是整个人都呆愣在地上。
“待琰归来,与曦成双。”
这八个字像是针只戳在訾琰的心尖上。
见他反应不对,怕引起那两个暗龙卫的怀疑,冷月赶忙蹲下,还好她是背对着牢门,外面看不到她此时的动作,她一把将那锦盒与字条从訾琰手中夺回,扬声道:“少给我装晕,若不是陛下还吩咐了事情,我今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