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换好,云珩才发现自己手背被划了一条细长的口子,因为只渗出了一层淡淡血迹,已经干涸,料想伤口并不严重,于是便自己随便包扎了一下。
换好衣服出来,云珩沉思了一下,叫来苏青:“派人去二皇子温彧的封地靖州和三皇子温璘的封地景州查探一下两人的动向。”
苏青:“王爷怀疑幕后主使是他们?”
云珩凝眉:“派去查探的人要稳妥,不可打草惊蛇。”
苏青点头:“明白。”
掉头欲走的时注意到他的手,不由得大惊失色:“王爷,您受伤了?”
云珩脸色平静:“不碍事。”
苏青有些不放心:“要不要宣太医?”
云珩摇头:“不用,这时候不宜让人知道我遇刺的事,我刚刚班师回朝,人心不稳,如果消息传播出去,被人利用,恐怕会动摇人心。”
苏青点点头,赞同,不再说什么,这才出去。
正是早膳时间,苏青出去后,管家传膳进来。
云珩不爱热闹,在自己这边单独设了个小厨房,平日里只一个人用膳。多年军营生活让他养成了克制节约的习惯,在饮食上也一样。
桌子上一共两个菜,一荤一素,外加一份粥。
“已经试过菜了,王爷请用吧。”管家呈上筷子。
云珩点点头,接过筷子,坐着来专心用膳。
他虽在军营长大,日日和粗犷的士兵们相处,但自小养成的优雅习性却未曾被影响。
食不言,身体端,没有咂嘴声,没有汤匙碰撞声,从容不迫,不疾不徐。
两个菜,一碗饭,才堪堪过半,他便放下了碗。他不仅在菜量上严格要求自己,对饭量也十分克制,吃饭八分饱,剩下两份权当留作克制自己的yù_wàng和维持身材。
带兵之人最忌身体臃肿累赘,体重增加一分,就多一份笨拙。
用过膳后,云珩往书房这边去。刚一推开门,就见云泽摇着扇子懒洋洋的坐在里面,看到他手上包扎的绷带,云泽有些吃惊,不由得将身体直:“这是怎么了?”
“无事。”云珩不愿多说。
云泽了解他的脾性,他不想说谁也问不出来,便识趣地不再问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云珩蹙眉看他。
云泽叹了口气:“这不是被你禁足了,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到你这儿来看看了。”
云珩径直走到书案后:“我要看折子,没空陪你浪费时间。”
云泽啧啧两声,从椅子上起身:“整天都这样一副不苟言笑的禁欲样子,难怪祖母要操心你的婚事,世界这么大,美女那么多,二哥,你活得这么憋闷,多无趣啊。”
云珩翻开折子,没理会他。
云泽也不在意,一边敲着扇子一边继续道:“不过说真的二哥,我很好奇,这些年你难道真的没有对谁动过心,喜欢过谁吗?”
云珩头也不抬:“没有。”
云泽不放弃,循循善诱:“哪怕是个男的呢?”
云珩终于抬起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平静地冲门外吩咐道:“来人。”
云泽慌忙制止他:“算了,算了,我走,自己走。”
他太了解他了,如果他此时不麻溜儿的走,他会被他的侍卫毫不留情地给拖着扔出去。
腿断不断他不敢保证,但鼻子和脸一定会青的,等解了禁,他还得留着他这张脸去会美人呢,可不能摔破了。
————
翌日卯时,温筝准时到御书房。
走进去就看见云珩正在案前折子上批注着什么。
温筝一眼看到他手背上的伤口,心里不由得暗暗吃惊,但还是强装镇定,走过去唤道:“皇叔。”
云珩嗯了一声,没有抬头:“坐吧。”
温筝走上去坐到他对面,盯着他手上的伤口,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皇叔,你……受伤了?”
“无事。”云珩不以为意。
“痛……吗?”
云珩愣了一下,这个字他觉得太陌生。似乎还从来没有人在他受伤时问过这个字。他们问得最多的是“有事吗”或者“要不要宣太医”。
痛吗,他蜷缩了一下手背,是有一点点痛呢,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也没在意。
云珩压下心里的悸动:“没事。”
温筝盯着那伤口没说话。
云珩注意到她的目光,顿了下,淡淡道:“以前在边疆时,受的伤比这多多了,也严重多了,相比而言,这种小伤不值一提。”
温筝:“看着像刀伤。”
云珩讶异于她的观察力:“是。”
“皇叔可是遇刺了?”温筝犹豫了一下,问。
云珩没有避讳:“是。不过陛下是如何猜到的?”
温筝咬咬唇,她虽然在处理国家大事上一窍不通,但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毕竟身在皇家,尔虞我诈,党派斗争,她都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他现在权势正盛,就像后宫争斗,最得势的人永远是大家一致对付的目标。这并不难猜。
“因为……有很多人忌恨你,所以……”温筝低眼嗫嚅道。
虽然说的是事实,可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她的话会让他动怒。
云珩看着她,反问道:“那陛下忌恨我吗?”
温筝一时语塞。
忌恨吗?她也不知道。
他打破了她的生活,在前世里还因为他,自己惨死,但她内心深处其实并没有那种忌恨的情绪。
多的是害怕和恐惧以及抵触而已。
“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