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疏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平南将军虽是不如镇北侯洛永煦那般掌控左军,但他却是陛下的心腹。”菀贵妃瞧着云景疏的模样,以为他终于是软化了些,“你要知道,现在的你在朝堂上履步维艰,如果有平安将军帮你安排,一切都会好很多;虽然他掌控的军权不如洛永煦,但洛永煦志大才疏,诺大家业他还能守多久?”
云景疏嚅了嚅唇,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退一步讲,母妃只是要求你娶了平媛做正妃,至于洛倾雪,你要有那本事将她收入后院,母妃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菀贵妃的语气终于软了软,“这世上女子所需要的,什么名分,什么地位,都是假的;唯有夫君的宠爱,才是最真的。后宫摸滚打趴几十年,母妃比谁都要明白;你既然不能给她正妃之位,往后便多疼宠一些,也足够了。”
云景疏抿了抿唇,洛倾雪是怎样清冷孤傲的性格,是怎样的要强和倔强;他比谁都要明白;普通女子所想要的名分、地位,她统统都可以不在乎;夫君,呵呵,那样忠烈的女子,当真会愿意只身入他的后院吗?
“母妃,再给我一点时间。”
“那你想要多久?”菀贵妃深吸口气,胸口上下起伏着;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心疼,也明白他的性格,逼是逼不来的,不如顺着他,“如今你几位皇兄可都对平南将军虎视眈眈,那平媛听说也是长在军中的忠烈女子,便最是见不得那些污秽之事,平日里你要如何,母妃都由着你,不过这次,你可别给母妃搞砸了。”
云景疏低着头,“是,儿臣明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洛倾雪到底有什么好的,就让你这么心心念念的?”菀贵妃眉头微微颦蹙着,“竟然胆敢在接风宴上公然顶撞凤临太子,好险是人家不与她一般计较,这般不知进退,不懂礼仪的女子,如果你当真要收了她,可得好好教教规矩。”
云景疏低着头,“母妃,平安她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哼!”菀贵妃眉宇间带着浓浓的不屑,在后宫中可从来没有什么不是故意的一说;这么多年,从当年入宫时的嫔位,步步艰难地走到现在的贵妃;她什么时候不是小心行事,在这人吃人的后宫,便是行差踏错半步,都会万劫不复;那洛倾雪可当真是……
只是殿中的两人谁都没有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一名身着华丽宫装罗裙的女子正贴着耳朵。
“公主,公主,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旁边宫女模样的人轻轻地扯了扯少女的衣角,压低嗓音道。
“……哎呀别急别急,让我再听一下。”少女娇嗔着,却猛然听到洛倾雪的名字,她的面色陡然沉了下来。
哼,竟然胆敢勾引了自家皇兄还去勾引容公子,简直是不可饶恕。
“公主,公主!”旁边站着的宫女已经有些焦急了;这菀贵妃的崇光殿可不是她们该来的地方;要知道她们可是从旁边那小洞子里钻进来的,若是让人发现了,那到时候,想想宫女就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被称作公主的少女有些不耐烦地瘪瘪嘴,“行了行了,走吧走吧,真是没意思。”
只是这般说着,眉宇间却带着一股狠戾之气;那样冷冽的气势让身边的宫女都不由得再次打了个寒颤,然后再少女别过头去的时候赶紧低下头。
……
时间总是嫌它太快,宛若流水般,不经意便从指缝间划走。
窗外,垂柳依依,确实已经从最初泛着嫩黄的绿芽长成了如今修长的柳叶;湖面上间或几只鸳鸯来来去去,交颈缠绵;花儿,开了,谢了;蝶儿翩跹着。
微风轻轻抚弄着这世间万物,好似最温柔的双手般。
“小姐,宋家的帖子。”锦笙双手将一张红色的请帖呈递过来。
洛倾雪无聊地翻了翻,然后搁置在旁边的小几上,“嗯,我知道了;父亲他,身子可是大好了?”
“听白大夫说已经好转了不少。”锦笙低着头,看着旁边托盘上已经凉掉的药汁,“小姐,您怎么又忘了喝药?”
“太苦了。”洛倾雪淡淡地笑着,罢了罢手,“本来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华香那丫头小题大做,倒是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哪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小姐,您可要好好照顾着您自己的身子,别到时候老爷好了,您自个儿却病倒了。”锦笙有些不赞同地看向洛倾雪,“奴婢去让银珂把药热一热。”
洛倾雪有些无奈,“不用了,我不想喝。”
“那怎么成?”锦笙坚持,“小姐您稍等片刻,奴婢去去就来。”
洛倾雪眉宇微微颦蹙着,瞧着锦笙端着托盘匆匆离开的脚步,她刚想开口可猛然瞧见那窗户旁边的一抹雪白之后,又沉默了下来。
“嘎——吱!”
木门阖上的声音,洛倾雪陡然面色变得严肃,“出来吧。”
“属下参见主上。”从暗处立刻飞出一抹暗影,单膝跪地。
“可有什么消息?”洛倾雪薄唇微微抿着,轻轻地吐出几个字。
“果然不出主上所料,今日辰时宋芊芊与九公主在如归楼会面。”如归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卷成桶装的信笺递过去,“两日后宋家大宴,还请主上务必小心。”
洛倾雪展开信笺细细地浏览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就凭她们?哼,不过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