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带着沙哑色,合着微微的颤音。
许晚照的身子顿时僵了僵,“……我……”
“咻!”陡然一声尖利的哨响在耳边响起,紧接着是女子得意的笑声,“许护法,干得不错。”
长归顿时面色大变,看向许晚照,两只眼睛恨不能喷出火来,“晚!照!你混蛋!”
“主上,小心。”长归转头轻喝一声。
许晚照面色也僵了僵,转身飞快地拉着洛倾雪的手,看似钳制实际却飞快地将她挪位避开那竹箭的扫射,“郡主,晚照已经死了,如今还活着的,是许晚照。”
敏感地察觉到掌心陡然多出来的东西,她瞳孔微微缩了缩,低着头。
“好,许晚照,从今往后,我们主仆,恩断情绝;再见,便是仇人。”洛倾雪眼睁睁地看着长归为了救她,以身挡箭,好在从暗处飞出一匹赤练,裹住竹箭;扰乱来人的视线,洛倾雪与长归对视一眼,趁机足尖轻点,转身离开。
直到,跑出好远,好远之后。
洛倾雪与长归这才来得及喘口气,落在一座破庙里。
“主上,是属下安排不当,让您受惊了,请主上责罚。”长归跪倒在地,低着头,心却是很疼,很疼;今夜来,他没有安排其他的人护卫,何尝不是因为对几十年的兄弟情义的不舍;何尝不是因为还对晚照抱着一线希望。只可惜,闭上眼,深吸口气,他当真,变了。
洛倾雪摇摇头,“是我固执的要来,是我固执的不像放弃。”说着,她嘴角微微扬起,眼底却满是苦涩,“或许当真是我错了,有些事情,早就注定了的,又是何苦。”
“主上!”长归有些担忧地抿着唇。
“无妨的。”洛倾雪闭上眼,深吸口气;转头看向暗处,“既然跟来了,就出来吧。”
暗处那人身子微微怔了怔,呼吸陡然急促了下,想到自家主子曾交代过的事情,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足尖轻点闪身出来。
“你是谁?”长归饶是受伤,此刻却是警惕地看向从暗处闪身出来的女子。
“属下朱雀,参见主母。”林香怜低着头。
长归抬头看向洛倾雪,她却是淡淡的笑着,“果然不愧是他的人,隐藏了这么久,却不想竟然会是你。”
“属下惭愧。”林香怜暗自吐了吐舌头,如果今夜不是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也不会被暴露;她此刻还不知晓,洛倾雪怕是早就知晓她的存在,只是不确定到底是哪一个罢了。
洛倾雪低下头,摊开掌心,瞧见那被折叠成小方块的纸笺,她的眼神暗了暗。
“主上,你……”
“无事。”洛倾雪深吸口气,展开纸笺,在看清楚上面字迹的刹那,顿时整个人的眉宇暗淡了下去。
——最不可能的人,便是最可能的人。
最不可能,最不可能!
洛倾雪在心中不断地重复着,她咬着牙;从来,在她心目中最不可能的人,锦笙和姜嬷嬷,难道当真回事她们其中一个?
长归说过,安嬷嬷在上堂作证之前曾经见过镇北侯府的一位嬷嬷,姜嬷嬷!
她身子微微晃了晃,林香怜赶紧搀扶着她,“主母,您没事吧?”
“姑娘,请慎言!我家主上云英未嫁,你这话若传了出去,别平白污了我家主上的名声。”长归沉着脸。
林香怜倒是微微挑眉,瞧着盘腿坐在地上的长归;刚才躲在暗处时,她分明瞧见那许晚照在看向自家主母上,那眼底深沉的眷恋和爱慕,这长归倒是个君子,眼底澄澈;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许晚照会冒着危险给自家主母传递消息的原因了吧。
那场刺杀,也未必当真是他安排的;当时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只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自然不会笨到将这些告诉洛倾雪,平白为自家主子增添一个情敌;要知道,主子能不能抱得美人归,那可是关乎着他们未来日子好不好过的问题。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洛倾雪自然不知晓此刻的林香怜心中那些弯弯绕绕,只是沉吟着,想着这些年来姜嬷嬷的一举一动;虽然对姜嬷嬷和锦笙都很是信任,平素里做事她也从不避讳她们,不过到底因着姜嬷嬷统管大局,知晓的事情反而不如锦笙来得多。如果锦笙也是奸细,那……
“主母,主上还在等着你。”林香怜低着头。
洛倾雪猛然抬头,脸上带着微微诧异,不过随即又释然了。
……
雕梁画栋,金漆璧玉,富丽堂皇的浩浩殿堂内,华灯初上,此刻灯火通明;为那沉寂的夜色,凭空增添了一份莫名的宁静。
身着金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九龙纹的金色大椅之上,眉宇间透着严肃,望着案前但系跪地的黑衣男子道,“事情查探得如何?”
“启禀皇上,平安郡主手中的确握着一股超然的力量;咱们埋伏的人上前时,有人从暗处从中做挡,实力非同小可。”
嗓音不卑不亢,甚至带着些许的惊恐。
皇帝脸色顿时便垮了下来,“果然如此,果然如此;父皇,糊涂!”
“皇上,那现在我们要?”黑衣男子的嗓音带着些许的为难。
“行了,你先退下吧。”皇帝无力地罢了罢手;关于云氏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