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甜甜被他吓一跳,拿着手机怔怔的说,“今夕,电话里来。”
他懒得跟她解释,一把抢过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零点46分。
他接起电话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没有人说话,他却听到何兮在电话那边慌乱焦急的自言自语:“何来,何来你别吓姐,你怎么回事!何来!”
她的声音夹杂着哭腔,靳轩叫了她几声她没有回应,应该是不小心碰到手机拨过来的,他还听到小孩的咳嗽声,然后是何兮哭了。
靳轩挂断电话,将手机拨回去,几秒钟后,电话被接起,何兮的声音有些发颤,“喂?”
“我是靳轩,何来怎么了?”
“你滚!我现在没空骂你!我要带他去医院!”她吼完便挂断电话。
靳轩利落的起身穿衣服,同时再次给何兮打电话。
靳甜甜也跟着下c,紧张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小孩出事了?你还不承认是你儿子吗?”
“现在是讨论是不是我儿子的时候吗?”他瞪了靳甜甜一眼,抓起一件黑色长羽绒服大步迈出房间。
何兮按掉两次,第三次接起又是一顿大吼,靳轩已经坐在车里,将车开上马路,“你别跟我喊,你住在哪里,交通是否方便,手头是否有现金,你是本地人吗?你知道最近哪里有医院?你要抱着何来在零度的大马路上一直盲目的找医院吗?”
“那我知道你要从哪个鬼地方滚过来!多久才能滚过来!”
“你不说你在哪里我怎么告诉你我要从哪里滚过来!”
他说完默默的闭了一下眼睛,真是被她吼糊涂了,自己也跟着她爆粗。
“我在康南路,再具体你也找不到,我就在康南路口等你。”
康南路已经是很偏僻的老街道,再具体他确实不会知道。
靳轩狠踩油门,一路狂飙车。
何兮跟何来12点才回到家,刚躺下没多一会,何来就开始咳嗽,何兮给他喂了一点热水,他只安静一会又开始咳,咳到呕吐。
咳的厉害,吐的厉害,何来没哭,一直哼哼唧唧的叫姐姐,他从来没这么吐过,他们家已经穷到没什么可让这个小孩吐。
她把何来身上吐脏的衣服扒掉,用毛巾飞快的给他擦脸擦手,换上干爽的衣服,再裹上她的大羽绒服,急匆匆的抱着下楼。
身上没有现金,每天晚上收摊后她都会直接在丽水路的自动存款机上把钱存好,身上不过百十来块钱,她都不知道打车够不够,她是没打过,听说夜里打车很贵。
靳轩住的地方离g大不远,但跟康南路是相反方向,20多分钟的车程,靳轩硬是用10分钟开到。
他在十字路口飙车而来,远远看到在寂静萧条的老街上,瘦瘦小小的何兮抱着孩子,何来的身上包着厚羽绒,很大一团,把她衬得更加娇小。
冷白色的路灯高高在上,将她的身影投落在斑驳的水泥路面。
长街孤影,寂月清皎。
莫名的,他的心跳乱了一瞬。
靳轩停车在她身边,下车打开后车门,把何兮跟何来拥上车,“你怎么不穿棉衣?”
何兮脸上泪痕未干,这问题还需要回答,多么显而易见是她慌乱的把自己忘记了。
再说了,她要穿上衣服了,不就不符合悲情女主的设定了?没裸奔出来就算保暖了。
何来在车上又吐了一次,靳轩从前面扔过来一盒纸抽,她一边哄着何来一边给他清理。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恶心味道,她想放下车窗,又不知道该怎么弄,急的直挠门。
靳轩从后视镜里看到她不停的忙活,给她放下来一半车窗,何来在她怀里哼唧,“姐姐……”
“姐姐在这呢,马上就到医院了,何来最勇敢了,再坚持一下啊。”
20分钟后,他们抵达医院。
他下车便将孩子从何兮怀里接过来,三阶一步迈上医院急诊大楼。
挂号交费,检查打针。
整整半个小时,小何来安静的躺在病c上,他是睡着了,何兮却总想去摸摸他的小手,一遍遍的问护士,“他是睡着了?不是昏迷了?”“你确定他不是昏迷了?”
小/护/士被她问烦了,皮笑肉不笑的说,“那你把他扒拉醒,就知道是睡觉还是昏迷了。”
医生说,何来发烧伴有急性肠胃炎,大半夜的把她和靳轩数落一顿,让他们注意小孩的饮食,不要暴饮暴食吃过多生冷食物。
何兮受训以后,扭头瞪靳轩,他只能尴尬的挠眉头。
输液室有些阴冷,何来身上的羽绒服吐的乱七八糟,没办法穿,靳轩便把自己的羽绒服脱给她。
何兮倒也没客气,她觉得自己现在没再给他脸上补两道,就算对他最大的客气。
他的羽绒服很长,一直到她的脚踝,就算穿在靳轩身上也可以到小腿,她的身高只到他的胳肢窝,走在一起看背影还真像两辈人,爸爸带着女儿。
靳轩的衣服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香水味,何兮对香水不了解,但似乎每次靳轩靠近她时,她都可以闻到这样的香气,这大概就是标志性气味。
她揉了揉身上的羽绒,问他,“这衣服多少钱?”
靳轩坐在她身边的另一张椅子上,听到问题,将视线从何来身上挪回她脸上,“衣服怎么了?”
“没怎么,又软又暖,摸着真好,我想问问多少钱,等我以后发财了,给江南也买一件。”
“哦。”他淡淡的应了一声,“大概四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