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冷哼了一声,转身负手道:“我救的可不是将军,将军英勇无畏,自然不怕。若是砸到了无辜之人,可就不好了。”
许欢歌惊叹了一声,枉她如此认真的致谢,叶辞居然又这样嘲讽她,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现在也从上边下来了,许欢歌安抚自己的虚惊,走向了报信的士兵,问道:“找我何事?”
士兵被刚刚的阵仗吓得不敢说话,被许欢歌又催了一声才说道:“回禀将军,朝廷来人了,据说是新上任的山南知府。”
“终于来了。”许欢歌边说着,便朝着山南衙门走去。
刚走两步就听见背后小兵又说道:“将军,早了!”
许欢歌疑惑地回头:“早了?什么早了?”
“知府离这儿还有三两天的距离,没这么快!将军现在去,太早了!”士兵补充道。
许欢歌点了点头:“大约是脑子随着内力一起离开了,越发的愚钝。”然后对士兵说道:“你吩咐下去,等知府一来,我们便动身回京。”
反正这山南城知府的人选与她无关,留在这里打个照面便是了,待久了反倒惹人闲话,还是尽早回京较好,回了京城她需要好好闭关一段时间,有了山南城这个契机,只怕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士兵:“是!”
在山南的最后几日,许欢歌还没说,叶辞就已经将补充好的县志交到她手上,连带着城中大小需要记录在案的文件也一并整理好。
许欢歌来山南不过就是平乱之职,如今山南太平,她此行的任务便是完成了,与新上任的山南知府交接后,拜别受命留在山南继续看顾山南地方军的刘贾,便带着大军返京了。
许欢歌骑着马带着队伍往京城方向去,一路上看见不少领着包袱、与他们反向而行的百姓。
相比于当日在城门外所见的一张张绝望的脸,她能在这些山南百姓的眼里看到希望。
“在稳固许家的前提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似乎也是不错。”许欢歌微微一笑,心底一片自在。
“姐姐!”一名稚童突然拦在了许欢歌的马前,她身后的老者匆忙将她拉回了道上。
老者斥责道:“玲娃儿,你怎么能给大人添乱!”
许欢歌勒住马,看着刚刚拦在她面前的两人,越发觉得眼熟。于是许欢歌抬起了手,示意跟在后面的士兵先停下,自己翻身下了马,走到一老一少身边。
玲儿从奶奶的臂弯中探出了头,见比自己高出许多、身穿着盔甲的人朝自己走来,一脸纯真地将手里抓着的果子递向她,说道:“姐姐,给你!”
许欢歌看着小手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孩拦在大军面前只是为了给她一颗果子,伸出手接过了那枚小小的果子。果子已经有些软了,看起来像是被小孩抓了很久,但保存的非常好,一口都不舍得吃。
“谢谢。”许欢歌看着手里的果子,被玲儿纯真的笑容感染。
玲儿摇了摇头,认认真真地给许欢歌鞠了一躬,声音脆生生地说道:“谢谢姐姐!”
许欢歌看着玲儿,记忆一下涌现,这个小孩和一旁的老人不就是当时在北门给她写书的人。小孩降临于世,可谓最纯,在前辈教导下心思日渐成长,孰好孰坏难以论断,有人虽披麻衣,却有赤子心,有人金玉在外,却不理是非。
许欢歌温柔的笑着,摸了摸玲儿的头,对停驻下来的百姓们朗声说道:“如今山南安泰,往各位返乡之后好生安顿。”随后低声对玲儿说道:“你叫玲儿是吗?玲儿很乖,回了山南之后,一定要好好听奶奶的话,知道吗?”
玲儿乖巧地点头,小小的脸蛋很是认真,说道:“嗯嗯,玲儿听话!”
大部分百姓是不知道许欢歌的,也不知道她就是山南平乱的主将,见军队旗幡“楚”字高挂,身后士兵威武庄严,领兵之人虽为一女子却器宇不凡,立即明白传言不虚,跪地感谢:“多谢将军!多谢世子殿下!”
许欢歌颔首:“众位请起,世子正在养病,不便出面,你们继续赶路吧!”说完,俯身对玲儿道了别后,返回了队伍。
军队一路向北,终于在腊月前夕回到京城。
许欢歌一回京城便带着李勋上朝,将其昭昭罪行一并上报,从贪污公款到谋害朝廷命官,桩桩件件,写的清清楚楚。
楚明坐在龙椅上越看越是生气,“将李勋关押至天牢,等过了年关再问斩。”
“是。”京兆尹颔首。
“不过……”楚明的目光又回到了奏折上,突然转变,从怒到笑,问道:“许将军,这可是叶安之的字?”
许欢歌嘴角一抽,想起叶辞再回到王府之前塞给她的奏折,还说什么她的字太丑,皇上不喜欢的话,气得她直接拖着李勋来的早朝。许欢歌没有在心里嘀咕太久,说道:“末将还是善武写,舞文弄墨这般雅事就不太擅长了,故托世子代笔。”
楚明大笑了几声,对许欢歌的态度倒是明显比之前要好上许多,说道:“安之这一手好字,与所谓的名家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许欢歌皮笑肉不笑,叶辞猜到皇上会因为他写奏折而高兴?
楚明又看了两眼奏折后点了点头方才合上,终于将目光看向许欢歌,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徐徐说道:“鉴于定远将军许欢歌此次平乱有功,赏黄金万两,加官一品。”
许欢歌不卑不亢地回道:“谢皇上!”
“至于叶世子……”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