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结婚早,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清浅放下手中的书说,“你是下到俺们村的干部,毕竟要来认识你一下吧。王书记,我始终愿意给予你最现实的支持,要让你看到希望和机会,帮助你不断地得到积极的心理暗示。我这样说,也许你会无所谓的。其实,今晚来找你,也是以后当我有了心事有了苦恼时,第一个想要倾诉的对象就是你。这样说,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的,谢谢你能拿我当朋友看待。”
“你这样认为当然好了,是的,你这样的朋友会是我很好的倾听者。真的,刚见到你的时候还有些紧张,现在,让我放松,在你面前,我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以后,在这里你要遇到很多问题,我会给你最适当的建议。如果你遇到焦虑、困惑时,我会帮助你的。”清浅微笑了一下,她抬头看我一眼,拿起桌子上的笔,边说边写着什么。“别以为我没有什么文学素养,说实话,以前,我也曾经做过作家梦,想成为张爱玲,或者王安忆。现在,结婚了,每天面对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散事,把我的灵气都磨灭了。”
“爱好,一定要保持,也要坚持,有时繁杂的事情多了,也就不动情了,我是说不可能象当初那样激动了。”我掏出一支皱巴巴的烟点上,“清浅,你刚才好像说我今晚去张书记家吃饭是一个错误。”
“我是这样随口说说来着,你是第一书记,下车伊始,一头钻进大队干部家里吃饭,难道你没有意识到什么呀。算了,我感觉你这个简直就象一个榆木棍子,浑身生硬,没有一点生气和弹性。我来你在这里,感觉你象在戏弄我一样。你在嘲笑我的一片真情。王书记,我直的感觉你在辱侮我。”
“不是的,那是你的一种误解。清浅,饭已经吃了,一切都过去了。可能我初来乍到,有些问题考虑不周。我这样说不光是对于你,对我也是,感觉自己现在就是那些喜欢舞文弄墨的人所说的那一种超脱境界了。有时,可能面对现实的时候,自己表现出一种不应该的天真。其实,饭已经吃了,现在对什么都无所谓了。”
“好吧,王书记,还好,你虽然有酒意,但还不至于烂醉如泥呀。”清浅摘下我手中的烟,“以后尽量不要抽烟,和那些村干部在一起的时候,能少抽一口就抽口,那样不光是对你的身体不好,可能也是注意自己的形象吧。当然,也许我不应该和你谈这些事情的,这是你个人的私事。王书记,你来了,我觉得你既然来了就是想干一点自己的事情。眼下,至少我是拿你当朋友的,也希望以后能时常和你在一起交流一些人生,或者理想,当然,也谈男人和女人。这样说,你不会见怪吧。”
“不会的。”我看到清浅准备离开的样子,觉得她是集贤淑美貌才华于一身的一个乡下人,应该叫她什么呢,少女,小媳妇,不管如何,她已经改变了我当初的印象了。美貌,但不骄横跋扈,她有才,但不自傲自大。她会和晓涵一样成为我内心异性中最能推心置腹的朋友,甚至于有可能的肤肌之亲。当然,这是奢望。
“也许,咱们之间很难存在友情或友谊的,特别是面对情感或政治的时候,所谓政治,之于女人,也许尤其要残酷。”清浅笑容可掬地说,“你还没有来报到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早几年咱们市庆祝改革开放三十周年的时候,有一个本市文化成果展览,我去了,在那里看到了你的一部书,象砖头一样厚。当时,我就想,如果能见到这个书的作者,我会和他成为朋友的。王书记,至少现在我梦想成真了。”
我想说什么,见清浅已经收住笑容,我便尴尬地咧着嘴笑了笑。看到清浅走出门去,不知怎么回事,我竟然有一种特别想留住她的感觉。
醉意朦胧中,我居然拉灭了房间里的灯。
把清浅搂在怀抱的时候,居然不知道下面应该做什么了。我想对她说自己就是从农村出来的人,老家是一个极为平常普通的村庄,我之所以想下派到农村,就是感觉自己总想回到故乡,就是因为在那儿我的眼睛、心灵与双足都有理想的漫步之处。到了乡村,我会选择黄昏的时候去散步。老家有一条小河,沿着河岸漫步,我喜欢河水中那漫卷的夕照。夕阳最美的落脚点,就是河面了。进了水中的夕阳比夕阳本身还要辉煌。乡村,让人觉得就是一幅画,点染着画面的,有夕阳、树木、云朵和微风。微风是通过水波来渲染画面的,微风吹皱了河水,那些涌起的水波就顺势将河面的夕阳、云朵和树木的投影给揉碎了,使水面的色彩在瞬间剥离,有了立体感,看上去像是一幅现代派的名画。最难忘的是老家的几个说大鼓书的世人。在物质条件极度匮乏的年代,人们的精神生活也像沙漠一样缺少绿色。在娱乐资源相当贫乏的环境下,起源于农耕时代文明的职业说书艺人,其受欢迎的程度,不亚于现在当红的娱乐界明星。说书人伶牙俐齿,能说善唱的本事,在寻常百姓中受到极大的追捧。说书,或者是说故事,我们用土著语言称之为说“大鼓书”。通常是以宿州的标准口音和方言来表述的。说书人说故事的时侯,除了精于唱、念、做、打,还必须按故事中生、旦、净、末、丑出场的道白说唱,拿腔拿调模仿故事中男女老少的声调,并伴之与人物身份相匹配的神情和举止。能表演得绘声绘色,入木三分,能让听众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