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虚山立刻领悟过来,“是小谢吗?”
谢灵涯一汗,没想到他在外头还真有点名了,“是我是我。”
道士分很多种,有出家的,也就是在道观内常住,也有在家的,便如施长悬这样的火居道士,而祭酒道士大家不太熟悉,是称呼那种熟悉道教经典也了解斋醮科仪,但是不愿意传度的道教徒——和居士是有区别的。
“你们抱阳观的公众号,我有关注啊,而且每期推送都有看。”方虚山对谢灵涯还挺热情的,“里面的内容非常好,我还推介给了信众,我说这个非常有助于大家学习经典。”
谢灵涯也连忙谦虚了几句,说这是抱阳观历代先辈的成果,他们一直都愿意分享给同道。
“如果你们早来几天,就刚好碰到我们的旅游文化周,有很多活动。”方虚山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每年我们都会在政府、企业支持下举办好几次这样的大型活动,吸引数以万计的游客前来参观。”
谢灵涯一听,这正是他感兴趣的啊,立刻振奋了起来,专心听方虚山说。
“小谢,你有没有兴趣到我们道观来实习?我听说你在管理方面,还是比较有资质的。”方虚山忽然转头问谢灵涯。
“……”来了来了,又来了,谢灵涯蔫蔫道,“我还是比较想留在抱阳观。”
什么管理方面的资质,是道术方面的资质吧,只是说得比较含蓄一点罢了。
“哎,过来交流一下也可以嘛。”方虚山毫不犹豫地道。
谢灵涯花费了不少口舌,糊弄过去,好在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说罢,方虚山又带大家参观了一下观内,走到一处殿院时,里头正在办法事。谢灵涯一看,还有一架摄像机在现场。
方虚山又介绍道:“这是我们和某直播平台的合作项目,为信众直播法事过程,最高有数万人在线观看。”对业内人士,他说的又比对外人要多,稍稍透露了一下合同收入与直播收入。
谢灵涯总觉得方虚山一边说还老一边打量自己,大概在想这个对他有没有吸引力吧。
谢灵涯只觉得羡慕而已,而且他想的是,玉皇宫人气真不错啊,网络直播还有几万人观看,什么时候抱阳观能达到这个程度呢?
“我带各位去那头的扩建地去看看。”方虚山领着大家往外走,玉皇宫也扩建,规模却比抱阳观大多了。
方虚山表现得对谢灵涯这么好,有人觉得理所当然,也有人会不满,比如参与接待的一个姓刘的道士,是方虚山的师弟。
走着走着,他就对谢灵涯说:“谢总,抱阳观每月给常住道士开多少工资。”
谢灵涯的功底是没得说,虽然没比过,但是知道人家能把都功印拿回来,就心里有数了,要找不痛快当然不会傻到从这方面下手。
起初谢灵涯还没反应过来,说道:“现在单钱是每位道长一月两千。”
这相比最早给张道霆开的单钱,已经涨了,还不算提成。
刘道士一笑,“我们这里是六千。”
玉皇宫是大宫观,城市也大一些,水准自然不同。
他又问道:“平时一次斋醮,怎么收费?”
“参与法会一百块吧,法事另算……”谢灵涯回答着,也觉得有点微妙了。
刚才方虚山也在提钱的方面,但那一是介绍观内情况,二是想给谢灵涯卖安利,不至于让人反感。而这位的语气,就让人不太舒服了,仿佛在嘲弄抱阳观一般。
几十个道士前前后后地走着,他们俩声音又不大,旁人看到还以为正经讨论些什么。
谢灵涯都不太爱搭理了,一脚跨进山门殿,刘道士还在叨叨:“那平时供奉困难吗?贵观占地面积是?”
谢灵涯不乐意回答,他平时爱提钱那是身负重责,你一个出家人老提钱有意思么,你是来修道的还是来赚钱的?
不过,这样的道士现在好像为数不少。
刘道士:“……贵观的主神像是多高的?泥塑还是铜铸?”
他话音刚落,一个重物砸了下来,就落在刘道士脚前,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而过!
谢灵涯看了一眼地下差点憋不住笑意,半转过去身体低着脑袋免得被看见。
道士们全都被吸引了,“哎这是怎么了?”
“有没有受伤?”
“神像该修补了,赚那么多别舍不得花钱,我们那儿是金的。”谢灵涯抬头缓缓说道,言罢走到神像前,上了三炷香。
刘道士震惊地看了他一眼,摸摸自己的鼻子,低头一看,脚前一个硕大的中指正朝上,对着他的脸。
这是一个竖着中指、泥塑彩绘的手,而在道家,哪个神仙是中指竖起来的呢?
他们刚刚才迈入山门殿,庙之有灵官,犹制府之有中军,自古灵官镇山门,这只手正是山门殿内王灵官像上掉下来的!
其他道士都折返过来,看了看神像,都觉得寓意不大好,方虚山赶紧用黄布把手给抱起来,然后让人去联系工匠。嘴里嘟囔着工厂怎么搞的,豆腐渣啊,还能断了。
“师弟,你没事吧?”方虚山看刘道士还傻傻愣愣的样子,问了一句。
刘道士则去看谢灵涯,谢灵涯刚刚上完香,此时也有其他道士因为刚才那一幕去上香,唯独他站在一旁,一脸似笑非笑。
刘道士心中一寒,哪里敢说刚才的真实情况。他走到山门殿提起了抱阳观的主神,现在一想,抱阳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