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喻不知道吕佳音在说什么,此刻心中因为她刚才那句告白烦闷得厉害,只想挂了电话好好清静一会儿,于是有些烦躁打断:“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有完没完?”
“天喻……天喻……”就在这时,吕佳音哭了起来,“天喻……所以……天喻…………原谅吧……原谅我吧天喻……我真的很难受……我真的很难受……我现在已经难受到没有办法再支撑下去了……”
吕佳音越哭越凶,在已经没有人烟的大桥上一个人坐在围栏边失魂落魄地放声哭喊:“天喻……求求你……原谅我吧……然后……救救我吧……救救我……”
赵天喻揉着眉心,看了眼表:“你在哪儿,我给端琰打电话,让她过去接你,你别耍酒疯害了路人。”
“天喻……救我……天喻……救救我……我们离开中国……我们去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安安静静的生活好不好……救救我……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全部全部都告诉你……我再也不会伤害你…………救救我好不好……”吕佳音的头越来越疼,她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又听到了小时候自己的哭声,一遍一遍地求饶,一遍一遍地哭喊,到最后,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赵天喻终是烦了:“我挂电话了。”
说完,虽有几分不舍,但赵天喻还是摁下了挂断键。
这个女人喝醉酒了干什么这是……
今天晚上哭得痛哭流涕,自己如果就这么赶过去安慰她了,明天清醒了不认账了的话,自己这算是在做什么?
有妇之夫夜会醉酒前女友,还被醒后的前女友嫌弃?
对,没错,就是这样。
他不能去,他不能见吕佳音,就这样。
他不能再被吕佳音牵着鼻子走,他必须前进。
但是,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她的情况,赵天喻给端琰发了微信:[你姐喝酒了,管管她。]
端琰回复了声:[她联系你了?]
赵天喻:[耍酒疯,被我挂了。]
……
听着电话那头的断线音,吕佳音长出一口气,仰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夜空,绝望地扯了扯嘴角笑了。
她用买来的小刀将易拉罐割了个口子,将自己的手机塞进易拉罐里,然后将罐子踩扁,这样,就算把易拉罐丢在路边,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面其实塞了一部手机。
之后,她起身站在桥边,看着桥下翻涌的河水发呆。
直到天边亮起第一束光时,她看了眼没有再震动过的手机,先是将它丢在了河堤上,随后越过栏杆,松了手。
……
六点,吕博和端溪同时收到了吕佳音迟来的短信:[爸爸,妈妈,有一个自称上官泽的秘书的人名叫曹瑞斌,他找到了我,他说很欣赏我在我们律所的才华,想追求我和我结婚,我没同意,于是他对我恶意骚扰,还用我的小秘密威胁恐吓我,他甚至说了如果我不和他交往的话他就靠他的上司让爸爸妈妈不得安宁,我很害怕,也很绝望,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我可能要和你们说再见了。]
端溪和吕博阅读完短信后对看一眼,瞬间露出了恐慌的眼神。
吕佳音要传达的信息并不是短信的字面意思,她真正的意思是:“爸爸妈妈,你们被上官泽盯上了,他的人已经找上了我,并且找到了证据威胁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
端溪的手顿时开始抖:“说再见……是什么意思?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佳音想起来了吗?都想起来了吗?”
吕博拉着端溪的手想安慰她,但实际上自己也紧张得有些抖:“我打电话试试,我打电话试试……”
电话拨过去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吕博就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打,直到最后才被接起。
“佳音你在哪儿?爸爸过去找……”吕博慌忙开口,陌生的男生却打断了他的话,“这手机掉在河边,我是晨跑发现的,这……”
“河边?”
“对,六七河的中段。”对方仰头看了看,“六月大桥下方。”
“六月大桥……”吕博瞬间软了下去。
六七河最汹涌的水段,水性再强的人都不能驾驭,手机出现在那里,这……
吕博颤抖道:“同志,拜托你,帮我,报个警吧,我马上赶过去……”
十分钟后,警察到达了六月大桥下方;二十分钟后,吕博和端溪抵达了现场;三十分钟后,大桥监控被调出,确认了录像;一小时后,打捞队来到现场;两个小时后,另一批警察和部分不明身份的人到达了现场。
端溪毕竟是在政场混过的人,看了眼后来的这一波人,立刻就猜到了来头,忍着悲愤,面无表情道:“你们哪儿的?”
对方露出惋惜的表情:“我是今天和您女儿约见面的曹瑞斌,我和您女儿今天明明约好了在桥上见面,但是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真的是自杀吗,你说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自杀呢,明明还有约,该不会是……”
“你说为什么?”端溪举起手机,“你追求我女儿不成就骚扰我女儿,还拿上官泽压我女儿,拿我的身份开玩笑,你说呢?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这里有警察了,不需要你的人出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