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问心剑便与圆月相撞一起,激起光芒万丈,声势滔天,将整个大殿都笼罩其中。
见此状况,车格致回手扔出数团光罩,落于崧山国一众官员身上。而林为三人和崧山国几名炼气期的供奉,则纷纷撑起护身法罩,抵挡住热浪冲击。
经此撞击,刘笑真面色刹那间红白变幻数次,胸腹间起伏不定。数息之后,刘笑真张口喷出一道血泉,落于圆盘和问心剑上。
圆盘被血染红,更显妖异。问心剑受到刘笑真心血浸染之后,光芒大作,一股剑意冲天而起,其势之威,数倍于圆盘热浪,仅是余威,便将殿顶捅出七八个碗口大小的窟窿。
森森剑意之下,圆盘热浪再也无法逞凶,被生生打散。不但如此,连带大殿之内的温度都降了许多。
一时之间,殿中众人仿佛由酷暑突入寒冬,不由得齐齐打了寒颤。
剑意冲击之下,数个呼吸后,圆盘之状再也无法维系,散落开来,再度化为流萤剑,只是浑圆的剑身之上,多了几道细微的凹陷。若非细眼察看,谁也发现不了。
流萤剑与车格致气机相连,剑身受创之时,车格致也吃了个不大不小的暗亏,体内灵力动荡,良久方能平复。
若论伤势,当是刘笑真较重,只是手中问心剑作为金丹老祖之物,比起流萤剑来,强了不止一筹。若是生死搏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回过神后,车格致第一时间收回流萤剑,低头轻抚剑身,满是痛惜之色。
就在车格致心疼灵剑受创之时,刘笑真不顾体内伤势,也将问心剑召回手中,沉入心神,细细体悟青云老祖所留剑意,并尝试稍加催动,略有所得,忖道:只怕这才是问心剑的真正面目,若非有此一战,灵剑蒙尘,愧对老祖赐剑之意。
“此剑何名?”半晌过后,车格致方抬起头来问道。
“回车掌教,剑名问心,乃是青云老祖结丹之前所用灵器,跟随老祖两个半甲子,受其剑意蕴养,其威能不亚于极品灵器。”
听闻此话,车格致沉思不语。
流萤三式中,夜夜飞去来,以剑化雨,取剑之速,化雨之密,雨急剑猛,非常人能挡。弄月入纱衣,则是以剑生火,蓄剑之势,化圆月之炙热,仅仅以散发的热浪便能点燃万物,更别提圆月表面,焰温几可熔化一切灵物。最后一式则为露冷湿不飞,以全身修为贯注灵剑当中,几欲将这片空间封锁,流萤不飞,如同蜗牛般缓缓挪至人前,乃是三式中威力最大的一招。
比起问心剑的冲天剑意,即便使出露冷湿不飞这一式,顶多与其也是半斤八两。
以筑基修为无法抗拒金丹之威,被人强占宗门,车格致也就认了。只是没想到五老派随便拎出一个筑基修士,也能与自己打个平手,车格致难免有些不平,问道:“我观道友面生,原非五老之徒,可是新近入的山门?”
“五老开山之年,刘某有幸入得宗门,修行十三载,去年得宗门赐下筑基丹,侥幸筑基。”
“听闻近年来五老派大开山门,广招弟子,盛名远播。不知是真是假?”
“我门开宗十四载,已有外门弟子上万。自去年老祖开放筑基丹奖励后,此后筑基弟子必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
听闻此话,车格致长叹一声,收起流萤,忖道:“罢了,光复盟与五老派这趟浑水,还是不要参合为妙。崧山这块是非之地,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思量至此,车格致向刘笑真双手一抱拳,说道:“道友修为深厚,车某佩服,这第三招不比也罢。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说完,车格致双手后背,大摇大摆出殿而去,留下崧山国一干人等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
崧山城北侧的那处庭院后屋内,火盆、棉被已然撤下,门窗大开,微风吹进,拂动着紫藤兰叶。
跟五老派真传弟子王远志有几分相似的病痨鬼,盘坐床上,五心向天,面色也有了一丝红润,虽是大病初愈,但呼吸悠长,气息稳健。
一人径直入屋,见到此人,脱去黑袍,露出了长长的刀疤。
“三哥,你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刀疤脸摆了摆手,说道:“别提了,那车格致不知道怎么脑袋进水了,推三阻四,说要考虑考虑。”
“有此顾虑,也属正常。毕竟当年我们可是拿他顶过缸的。”病痨鬼顿了顿下,继续说道:“怕就怕这几年养尊处优,失了求道之心,不愿再铤而走险。”
说话间,刀疤脸腰间乾坤袋内震动起来,取出来一看,正是车格致的传音法符。
刀疤脸一指点出,连通法符,迫不及待地问道:“车掌教可是考虑好了?和我们几家同舟共济,一同抗五恶、谋大事?”
“倒让远道老弟失望了,车某思前想后,今玄一仅余我一人,玄一自我而散,却不能自我而亡。远道老弟所谋之事,九死一生,车某身负宗门传承,不宜置身于险地,还望远望老弟见谅。”
一番话说完,车格致便切断了传音法符,留下王远道、王远合两人面面相觑。
良久,王远同问道:“三哥,其他几家也可联络过?”
“栖霞五峰七家四门,以王家为首,尚有朱孔鲁石董费六家,玄一仙符九曲柯亭四门。十四年前,五恶占山,朱鲁两家绝后,九曲柯亭附恶。现如今,仙符终,玄一拒,石家又联络不上,仅余孔、董、费三家,皆愿和我王家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