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舜名迟迟赶到,他水性极好,在克利夫兰诊所工作的时候,曾经拿过潜水冠军。他印象中的贺迟,向来都是阳光大男孩,大大咧咧的,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不会灰心丧气。
谢舜名心中一动,或许他真的错了,不管季子墨怀着何种心思接近贺迟,她于贺迟而言都是独一无二的。既然贺迟那样喜欢她,他这个做兄弟的,一味地阻止他们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呢?
见贺迟那副模样,谢舜名眉头一蹙,伸手在他肩膀轻拍了一下道:“你放心,我帮你救她回来——”
说罢,他一个雀跃,从容入水。
贺迟像是被他一句话点醒,脱了鞋子,就要往水库里面跳。
幸而,唐糖及时赶到,一把死死将他拽住,扯着嗓子喊道:“姓贺的,你不要命了么?!你根本就是个旱鸭子,逞什么能?!”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去死——”
贺迟急得冷汗直冒,一脚重重踹在石墩上!
他不会游泳,这还真不能怪他。小时候,因为父母的过失,使得他对水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后来,看过心理医生、做过各类心理辅导和康复训练,但始终不见好转。
这一点唐糖最清楚不过。
贺迟情绪不稳定,两个警察赶过来,立马将他拉住,生怕他会轻生。
谢舜名深吸一口气,潜入水库底部。水库下面的排水口直通湘江,吸力很大,若不是事先在身上绑了绳索,纵使是拿过潜水冠军,他也未必能活着浮出水面。
他不得不承认,他一直对季子墨那个丫头有偏见,可生死存亡的一刻,他还是希望她能够平安活着。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就像是冥冥之中的牵绊,他根本无法逃脱。
水库废弃了很久,水流之中夹杂着写碎玻璃片,大约是楼顶的窗户被砸碎,落入其中的。
谢舜名深知自己的体质,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玻璃片,以保证自己的皮肤不被割破。在这深水之中,倘若像往常一样,一个不小心弄伤了自己,来个流血不止什么的,那可是极为危险的。
浑浊的水流之中,谢舜名隐约看到了一枚发夹,那发夹甚为眼熟,他几乎可以认定那就是季子墨的发夹。但水流深处很混乱,水草丛生,那些水草常年往日接受着流水的冲击,叶片变得格外锋利。
谢舜名方一靠近,手臂便被割裂,稀疏的血液便止不住地往外扩散。
“来人!快来人——”
贺迟原本紧张地望着水面,却听见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他的心禁不住一颤,猛然回头,便见钟可情扶着昏昏沉沉的季老太太朝着这边走过来。
贺迟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一把将钟可情摁在怀里,一个吻映在她额头上,久久都不肯松开。
唐糖远远看着,突然明白言情小说大神们曾经写过这样的句子,“她死,我记得;她生,我心动到惶然”,此时的贺迟,大约就是这样的心情吧。
钟可情被贺迟的举动所吓到,她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无奈贺迟的手将她的后脑勺摁得死死的,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不许动!”他的下巴磕在她的头心,想要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揉入自己的身体。
“你……你放开……”季老太太就在一旁盯着他们看呢,钟可情觉得根本没有必要曝光她和贺迟的关系。她不知道贺迟为什么这么激动,众目睽睽之下,她无法接受他这般猛烈的攻势。
“不放!”贺迟霸道的拥着她,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就算你打我骂我气我,或是你无理取闹,我都不会再放手!”
谢舜名潜出水面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幕。他一心想要救的人,这会儿正窝在贺迟怀里。
不远处的草丛里,一对丽人相依相偎,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我快没法儿呼吸了——”钟可情抱怨道。
一侧的季老太太刚刚经历了生离死别,她已然忘了要撮合谢家少爷和季子墨的事,她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贺迟这里还有很多人看着。
贺迟这才松开双臂,还钟可情自由。
钟可情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有种重见天日的快意。
贺迟禁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和老太太在一起?我们明明听到一声尖叫……”
钟可情缓缓勾唇,从草丛里掏出埋好的录音机来,笑道:“那是录音,调虎离山用的。我发现了绑匪设置的陷阱,于是将计就计,用录音将他们引到水库这边,我才有时间上楼去救奶奶——”
“你事先为什么不说!”贺迟一脸怒意。
钟可情耸了耸肩,“我以为,你贺大医生不至于这么笨,真人的声音和录音都分不清么?”
贺迟面红耳赤,“那是因为我担心你!”
季老太太挑眉扫了他们一眼,“行啦行啦,别在我老太太面前秀恩爱了——”
“奶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钟可情还想解释,可季老太太明显不愿听她多说。
季老太太饿了一整天了,有些头晕,周遭的警员赶忙扶着她上车休息。
钟可情为了引开绑匪,鞋子和外套都脱了,这会儿身上就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小吊带,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短裤,看上去极为清凉。她极少穿得这样暴露,因为尴尬,也赶忙上了车子。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