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下午,终于让那一锅甜菜汁给熬成了晶体,
一直坐在灶火边生火的张怡起来时腿麻了,一时没有稳住身子,朝着前面跌去,厨房内杂乱无章,张怡跌下去,头正对的就是一根尖锐的树枝,若是真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正一直盯着张怡的秦生,一个箭步冲到张怡身前,将人给扶住了。
稳定后的张怡回想着刚刚的一幕,有些狐疑的看向秦生,她刚刚摔倒时,秦生分明在厨房的另一边堆柴火,虽说厨房,可寻常人怕没有这速度吧?
被张怡看得一阵心虚,秦生憨笑着,“娘子不怕!”
这句话似欲盖弥彰一般,张怡转念一想,又觉得秦生不会骗他,姑且就信了这一句话。
这一个插曲过后,张怡就兴冲冲的拿出锅中还带一些湿润的糖浆,用干净的盆给乘了起来,一股甜蜜蜜的香气,溢满破旧的厨房。
趁着几日的好日头,张怡就守在屋檐下,看着糖浆一点点被晒干,之后就开始着手做冰糖葫芦。
原本是想到在镇子上买了糖就可做,谁知道糖的成本太高,耽搁了这么多天,那些早就熟透的山楂早就坏了。
趁着山上还有许多山楂,也正好趁着这个季节,秦雪用掉了自己用甜菜熬出来半盆糖。
让秦生将河边被水冲刷光滑的石板给搬了回房子中。
石板不厚,搭了石架子,将石板放了上去,随后让秦生往石架子下添柴火。
而她,则是在石架子烧热之后,往上铺了一层糖,用串好的山楂往糖上滚了一圈,冷却之后一串冰糖葫芦就做成了。
她的糖不多,只得如此省着用。
做好之后,见秦生看着张怡晾在糖葫芦直流口水,无奈般,只得拿了两串给秦生,见他吃得欢快,一口一个,几下就吐出了核,口中还含糊说道:“好吃,好吃!”
见到秦生这个反应,张怡心放下了大半,想必应该能卖的很好吧。
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赶紧提醒着快将第二串都给吃掉的秦生,“只能吃两串!剩下的我要拿去卖钱的。”
正完最后一颗山楂的秦生顿了顿,看了看手中的竹签,舔了舔,没了味道后,扔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张怡,那神色无一不表现出,想吃,二字。
“不行!不能吃了。”侧身拦了秦生看向糖葫芦的目光,张怡虽这般说,可还是耐不住秦生那目光,只得又给出两串,她就见到秦生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最后两串!不能吃了。”说完,张怡立刻就将已经冷却彻底的糖葫芦给插入了稻草做的草包上。
草包四周插满了红中透黄的糖葫芦,很是好看。
当张怡将糖葫芦拿到镇上的市集去卖时,如她所料,新奇的东西总是会引起人们的注意,特别是孩,将张怡围着不肯走,没有人买,却很热闹。
一妇人拉着自己的五六岁的儿子路过张怡那儿,那妇人儿子见了糖葫芦,就不肯再走,“娘,我要那个!”
那孩指了指张怡手中的糖葫芦,撒娇般拉扯着自己娘。
瞧着两人所穿衣服皆是好布料,那妇人头上更是戴了玉簪,想来应该是大户人家。
“你这怎么卖的?多少钱一串?”那妇人上前询问糖葫芦卖价。
众人见了妇人有想买之意,立刻让出一条道。
见有人询问,张怡脸上布满了笑容,这笑容没有讨好的意味,不卑不亢,赢了不少人的好感。
“三文钱一串。”这个价钱定在三文,也不算很高,虽然这糖与山楂成本分文没有,可要知道这个朝代,糖可是很贵的!
“那好,给我一串吧。”那妇人没有丝毫要与张怡讲价的意思,拿了三文钱给张怡,张怡也抬手取下稻草包上的糖葫芦,递给了妇人。
妇人身旁的儿子一把抓过,放到口中咬了一口,哇哇大叫,“好吃!娘我还要!再给我买一串!”
这糖葫芦买卖出了第一个,还受到了好评,第二个第三个就好卖多了。那妇人也不是纵容孩童之人,不管她儿子再如何祈求,她也没有再给他多买。
三文钱,在有钱人眼中,不过是三个铜板,可是在乡下农民眼中,三个铜板也太贵了。
这不,就有被自家孩子缠着,被逼无奈前来买串糖葫芦的人。
当听到糖葫芦价格时,那人几乎是大喊出声,“这破东西能值三文钱?!你怎么不去抢!”
原本就买了不少出去,还剩下一两个的,张怡原本打算收了,那一两个留给秦生吃,想到他那清澈纯粹的眸子,张怡就觉得心情好。
可还没有收完就遇到要买的,张怡本是打算一并卖出去,再给秦生单独做,谁知道,就听到这妇人的大惊怪的声音。
听清内容之后,张怡面色顿时就冷了下来,“若是你觉得贵,可以不买。”
她说完,就将稻草包上的两串糖葫芦都给摘了下来,放入背篓中,自己抗着用竹子穿着的稻草包打算离去。
要知道,这东西还是秦生给她做的,本来她打算用实心的木头,谁知道太重了,抗就了肯定受不了,秦生就用了竹竿穿了稻草包,方便她拿,不得不说,秦生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
“嗳,就不能便宜点吗?”身边孩子又哭又闹,就是想要,她也没法,所以打算同张怡砍价钱。
眼前砍价的妇人,一脸尖酸刻薄的模样,张怡深知被这类人给缠上了,十分麻烦,所以不打算与之多舌,“抱歉,我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