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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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某日,丽萍正值轮休,没有上班,果然便来到“许氏诊所”看医生。
当时见诊所里病人已不少,有坐长条椅子或躺在床位上打点滴的,有比丽萍来得早仍在排队候诊的。再看老许大夫一家,也是全民皆兵,不仅他本人接诊病人没闲着,便是许夫人也像护士一样协助他,不时干些与医疗有关的杂活。而这时见丽萍来,只听许夫人吆嚷了一声:“钱儿,你在哪儿?今天病号多,你倒也来帮你父亲接诊哟。”
“嗯嗯,我来了。”只听一声应答,许钱生竟从一个房间走出来。因为是礼拜天,他刚好没去医院上班,便在家里帮父亲坐诊吧。
他首先也是留意到了丽萍,便临时披上一件白大褂,择一张桌子坐下。桌子上面闲置着两样仪器,一是血压仪,一是听诊器。他于是招呼丽萍上前来。且听他和她之间一段问询——
“喂,你哪儿不舒服?”
“我……我最近总是觉得浑身乏力,口里乏味,有时候想呕吐,又呕吐不出来。”
“是这样吗?那你坐靠我身边来,先伸出手腕把把脉,同时解开上衣纽扣,让我放听诊器进去听一听。”
许钱生倒可谓学了他父亲那一套,诊疗程序还真不简单,可有些举止也让女病人羞得面红耳赤。譬如他硬将冰凉的听诊器伸进丽萍上身内衣深处,一会还让她撩起内衣,露出肚脐以下的小腹,由他去用手摸,用指弹,甚至干脆还贴耳俯首去听回音。对于这一切,丽萍可有点不情愿地承受着。
许钱生突然问:“喂,你多大年龄,莫非结婚了吗?”
丽萍慌忙答:“不,不。女孩子的年龄能不能保密不告诉你?至于问结婚,我可没有啊?”
许钱生试图解释:“我所说的结婚,并不单单指男女双方进过婚姻殿堂,办过结婚登记,譬如或者还有……”
丽萍急性子说:“譬如或者还有什么?你把事情说明白了,而我不也告诉你了吗,我没结婚!”
许钱生又仔细诊断了一回,问:“喂,看你很是面善,你是村里哪家的?”
丽萍说:“哎哟,我住得离你远,我家住在月池转弯村呢。不过,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你不还和我阿哥是同学吗。”
“你阿哥是谁?”
“徐更生呀!”
“哎哟,你莫非是徐更生从小抱养的那个‘童养媳’?我想起你来了。”值到此时,许钱生才认出邓丽萍来。而他又说:“哎呀,鉴于你和更生那种特殊关系,而结合我现在的听诊症状……我怀疑你是不是已经和他圆过房了?”
丽萍顿感羞涩难耐,忙斥责道:“他、他是指谁呀?你没有依据可不要乱讲呀!你和我更生哥原是同学,难道还不了解他,他是那种随便的人吗?而至于我,我……我和他虽有抱养的‘童养媳’名分,可互相的界限分明着呢,根本就没有你所想像的那回事。”
许钱生仍存狐疑说:“真没有?那倒奇怪了。莫非是我误诊了?哈哈,也许是你身上的特征仍不明显,也或许是我所学的专业技术还不到火候?不过没关系,我自有办法给你处理好。”
说着许钱生挕揄自嘲地笑了一声,仍觉得自己的猜疑被否定不应该呀!但是他没有选择继续把脉问诊,而是从桌上拿了处方笺,飞快地写了一个方子,然后便起身进药房,配了几种药出来。他将药“啪”一声扔到了丽萍面前。
丽萍反又慌了,也犯疑惑问:“喂,许……小许医生,这些药丸都是治什么病嘛?你可别把我的病给误诊了!”
许钱生说:“怎么会误诊呢?你既然不承认结过婚,我若断定你身怀有孕才是误诊呢。诊断不是‘武断’,这事我能酌情处理的。有道是‘对症下药’,决不会错!根据你肠胃不舒,伴发恶心呕吐,我便给你开了安肠定胃的药,你自述头晕目眩,脑热脑胀,无非是炎症所致,因此还请你随我进内室来,退下裤头,再注射一针消炎的广谱抗菌素吧!”
丽萍扭捏着说:“哎呀,还要打针吗?我怕打针。”
许钱生逗趣说:“打针怕什么?是怕痛?还是怕你女孩子脱裤子,让人瞅屁股难为情?”
丽萍说:“哎哟,我二者都怕!能不能让外面的许氏夫人帮我扎针呀?”
许钱生说:“她又不是医生,她不懂打针,她只负责打杂和收费的。”
“看来我便只有忍受你了!”丽萍委屈而抱怨说。
但她也没办法,只好随许钱生进了房间。待解腰带退被子时,仍不禁面红耳赤害羞说:“哎,这事说起来也蹊跷,平时男女授受不亲,可到了医院据说还有男医生给产妇接生的呢?难道那时候的男女就没有界线,相互间没有廉耻吗?可我总觉得这事难为情死了!”
许钱生这时正在调配药液,用注射器吮取,不由嗤笑道:“哼,要难为情,女人不嫁老公才不难为情呢!还扭捏个啥,快来打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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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萍待从许氏诊所出来,因为屁股上打过针,疼痛难忍,所以一边往回走,一边还一瘸一拐的。
因为是休息天,她也没去窑场,而是往家里走。待她将近家门时,却被邻居家一个留守带孩子的媳妇看见。这大嫂也是个没事爱找茬的女人。
大嫂喊:“哎哟,丽萍丫头,怎么一个姑娘家突然东施效颦,走路亦趄亦趔的?”
丽萍说:“大嫂,我是病了。”
大嫂说:“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