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何棠江这么快就被打了脸。
逃离了小舅的质问后,何棠江和哥们约好明天出去撒欢,回家却看见母上大人正在阳台上给他手搓内裤。
“妈!”何棠江老脸涨红,飞快冲上去夺下自己的内裤,“你干嘛呢?”
“我干嘛?快拿来,没看见都要长蘑菇了吗?”
顾萍女士的嗓门可一点都不小,别说她此时是站在阳台上,说话那更是四邻八方都能听得见。眼看何棠江的脸都要红成柿子了,顾萍女士才嗤笑一声:“我让你天天不洗内裤。”
何棠江无奈道:“我这几天高考呢。”
“高考没见你少吃饭,高考是你不洗内裤的理由吗?”
面对老妈的质问,何棠江实在无言以对。他老妈的洁癖在亲戚里是出了名的,最知名的事迹是当年因为洁癖,她老人家硬是生生断了寻死的念头——当然,这里面也有何棠江的些微功劳。
“好了,您老人家快回去吧,我自己来洗。”
何棠江推着顾萍女士的后背,把人送进客厅。
“我马上都上大学的人了,以后你别随便碰我的贴身衣服,叫别人知道还以为我生活不能自理。”
顾萍女士毫不给面子道:“矫情,你胳膊受伤的那段时间不都是我替你洗的?”
何棠江十分知道此时不是和老妈唱对台戏的时候,只能认怂服输,默默洗内裤。可偏偏老天爷看不惯他的怂!
“糖糖!”楼下传来楚柳欠扁的笑声,“要不要我来帮你洗小内内啊?”
“滚!”
左邻右舍传来窃窃笑声,看来刚才阳台上母子俩的对话被邻居们听了不少。清白不保,何棠江生无可恋地搓着内裤,想自己这辈子肯定再也找不到女朋友了。
这天晚上,何棠江做了一晚上被长蘑菇的内裤追打的噩梦。
追跑到最后,内裤变成一座蘑菇山把何棠江给吞了。何棠江一头冷汗地醒来,过好半会才回过神。
什么莫名其妙的噩梦?
他洗了把脸出门拿早餐的牛奶,决定今天一定要好好出去疯玩洗洗心理阴影,对了,顺便揍楚柳一顿。然而,这个计划却注定胎死腹中。
“什么东西?”
拿牛奶的时候,箱子里掉出一个信封。何棠江拿在手里晃了晃,轻飘飘的,好像就只有几张纸。他再看信封正面收信人写的是他老妈顾萍女士,寄信人是——
“京华大学常青会?”
京华大学?全国top1的那个学校?虽然不知道这个“常青会”是什么玩意,不过老妈竟然认识京华的人?
“拿个牛奶怎么磨磨唧唧的?”顾萍女士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妈!有你的信。”何棠江拿着信,“你认识这个寄信人啊?”
顾萍女士在一堆锅碗瓢盆中忙碌,没工夫搭理自己儿子。
“什么信?你拆开看看。”
“好勒,哎,好像是一张照片……”
随着何棠江的动作,照片一点一点展开在他眼前——那是一张全家福,年轻女人抱着男孩坐在沙发上,在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高瘦的男人。何棠江看到这张照片的瞬间就蒙了,即便照片已经有点模糊,他一眼也能认出那个女人就是年轻时的老妈,而男孩是他自己!那么照片上的这个男人是谁?
一个答案在何棠江心中呼之欲出。可因为太多年的缺位,此时何棠江竟然觉得有些不现实,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照片下面还有一张纸。
“何山”这两个字,力重千钧般砸进何棠脑中。下一瞬,何棠江手中的照片被人一把夺过去。
“妈——”何棠江看着老妈布满血丝的眼眶突然说不出话来。
顾萍发疯一般撕碎信件。
“早死了十几年的人了,突然寄这些回来,是做什么!啊,做什么!”
何棠江错愕地看着他老妈几乎有些歇斯底里,顾萍看着地上的碎片,突然跑回屋用力关上门,屋里传来隐隐的哭声。何棠江在原地站了十分钟,还没回过神来,就接到他小舅的电话。
电话里,他小舅的声音格外严肃。
“何棠江,开门。”
……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被小舅赶出房间后,咖啡店里,何棠江和楚柳面对面坐着诉苦。
“就这么一封信就把我妈整个人都弄崩溃了。”何棠江纳闷地说,“小舅来安慰我妈,可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关键是,这次我妈哭了,特伤心的那种,你知道我前几个月住院的那会,她都没掉一滴眼泪。我感觉我现在一团乱!”
“所以你是在吃一封信的醋吗?”楚柳坐在他面前呲溜地吸着杯子里的珍珠,“要我说,你妈哭很正常。女人只会为一种男人哭,那就是伤她心的男人。你爸失踪这么多年,这次突然有了消息,还是噩耗,你妈肯定伤心。”
“我从小就当自己是老妈单亲繁殖的儿子。我爸?可能三岁前见过吧,没印象了。当年他丢下我们俩不管的时候,我妈就当他死了。这么多年没提过他一次,没想到她心里其实还是这么在意。”何棠江苦恼地说,“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失踪十三年的人,怎么现在才有人寄讣告过来?这寄信的人想干什么?”
“你没问你妈?”
“他们不肯说!”
“那你就自己去查啊。”
“人都死了,怎么查?”
“哎呀,你们傻啊。”
脑袋上突然挨了一下,两个大小伙抬起头,就看见许嘉雯一脸恨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