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穿越重生>传奇>160 情谊易逝,青杏难摘(三)

霍长安进屋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时分。

连月支腮横卧在榻上,看上去情态慵懒,看他进来,连忙穿鞋起来,走到他身边,柔声道:“回来了?”

她也没问他上哪儿去,只是替他脱去外袍,有些嗔怪,又细心问道:“你一夜未归,这眼里都长血丝儿了,是要休息会儿,还是让下面传膳?”

霍长安握着她的手,目光锐利地在她脸上巡视一番。连月一羞,低下头。他粗糙的手捏住她的脸颊,“不问我去哪儿?你一夜未睡,等我回来?”

连月摇头,“哪个男人喜欢女人多问?这些年来你待我极好,我原也没什么好问的。我等你,是我自己愿意……”

霍长安突然冷笑,紧扣着她的下颌,捏出一片红印,“明知我心里有她,也心甘情愿?盒”

“是……”

霍长安眸光一暗,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到床榻前,扯下罗帐。

连月承受着他的激烈,浑身痉.挛,哑声道:“长安,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

素珍睁眼看着床.顶看了一宿。昨夜将神秘人跟丢后,她便折回驿馆。

她脑里塞着无数事,根本睡不着。

冷血半夜回来,仍是没有无情二人的消息。素珍让他到隔壁睡,不必在这里守着她。

她穿衣下榻,目光却随即定在地上。

方方正正的——又是一封信。

仔细一看,这门窗俱好,是从门缝塞进来的。

李兆廷到底还想怎样?

她眉头一蹙,带着怒气走过去。封上一片雪白,没写敬启,更无署名。

拿到手上,她又是一惊,这摸着里面竟是厚厚一叠纸笺。

李兆廷,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我不是已无交集吗?你还想怎样?

她咬了咬牙,将信拆开。

这一看,却大出乎她意料之外。

首先,这不是李兆廷的来信。这上面的字迹不像,通篇潦草,落笔粗犷,似是男子所书,但劲道轻柔,又似出自女子手笔。

这人刻意所为,莫说是谁,便连是男是女,也要她决然辨不出来。

而上面内容更是匪夷所思。

这张张纸笺上记录的是这几天众女查案审讯的情况。换而言之,这实是一份记录。

她心头疑虑重重:这到底是谁深夜悄悄放进来的?她竟毫无所觉!这院内院外夜间虽说都有官兵镇守,但她不比皇帝、贵妃,这院外守卫的人也不过三两人,这人若要取她性命……

她想着,惊出一身汗来,先是略略一看,后面不禁仔细研读起来。

这几日她不曾经历的情景,仿佛突然全部出现在她眼前——

原来,连月、无烟、双城、妙音、慕容缻的赌约已经开始,连欣除外。本来有她,但如今她算是被皇帝除名,而她自问也并不想插手这事。

第一件案,是带钱去谈判的账房先生被四家户主合谋杀害。

这四家杀人,虽说四家户主是主犯,和那账房聚在其中一家商谈补偿银两之事,但当时青天白日,这突然见财杀人,其家眷难道都没有觉察吗?

她们几人曾分别到过那三个案子的犯人家中去,盘查其家眷,希望能寻得一个突破口。

苦主是账房先生的家眷,而案子的关键人物是账房先生的老板廖善人。

这拆迁办和钉子户的矛盾,演变到最后,却极具戏剧性地成了钉子户谋财害命:四家钉子户联合在一起,杀死了带着定金去谈判的账房先生。

在去那毗邻的四户家的路上,连月提出第一个疑点,“我仔细阅读过过堂记录,这四户的屋子都位于村头。也就是说,这廖善人要在村子修房建屋,建一条赌坊食肆大街,必须征得这四户人的同意。否则,这龙头都修不起来,后面的也没有意义了。据说,这廖善人财大气粗,徒有善人称呼,实是横行霸道之徒,但这次每户补贴白银五十两,却还算小有良心,这笔钱足够到别处买田置地了。想要更多钱财并不奇怪,但村头四户达成共识,伙同一起将账房先生杀害埋尸,就有些古怪了。”

“从来只听说那圈地的主儿作恶,不见老百姓胡闹,”双城补充道,“在赔偿合理的情况下,对方又是有钱有势的富贾,别说四户,便真有一两户存心要价,也属少见。民不与富争,富不与官斗,若非逼到一个份上,谁敢吃了这熊心豹子胆去闹事?何况犯下杀人大罪?”

两人所说得到所有人的认同,连欣虽然平日熊惯了,对恶人的心理却颇有研究,连她也点了点头。这虽看似浅显,亦不能作为证据,但却是道理。

然而,当他们抵达目的地,却发现这四户已人去屋空,竟无一个家眷留下。

这家中人被判了斩首之刑,尚未行刑,四家的大人、小孩便已销声匿迹,到时既不送行,也不拜祭,这岂非太不

近人情?

屋中都已落了少量灰尘,一问四下乡邻,一个老太婆瘪着没牙的嘴,有些畏惧地看着众人和随身的官兵,叹着气低声道:“早就走了,说是怕豪绅计较,日后为难,这人也判了大刑,救不回喽,不走还等什么?”

又问了几人,汉子、老头、妇人、小孩都问了,都是同样说法。几家人离去前都和乡邻打过招呼,似是在一个深夜里携家带口,一起仓皇地离去了。

这听上去倒并不无道理,众人心中凝重,又问乡邻可知这四户人都躲到哪里去了。

一个汉子苦笑道:“这说明是逃命,人家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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