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听声音应该不在附近,看住他们要紧,不要让他们逃了”带头的黑衣人稳着大家的心绪,看得出他是个处变不惊,见过世面之人。
女子下意识握紧掌中刀柄,她是害怕的,毕竟昨天被狼群追赶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如若真的今天性命交代在此,她心里定是不甘。
说时迟那时,芦苇丛里道道寒光隐隐而来,女子敏锐的觉察到危险逼近,顺势将一对弯刀提起护于身前,作出备战姿势。
“大大哥,真的是狼,好多”夜幕下,寒光如炬,不经意间,已将众人团团围住。此刻,黑衣人再不能淡然处之“大家准备家伙,先杀了这些畜生”带头的黑衣人吆喝开来,这刻,每一个人都清晰得很,除了杀出一条生路,别无他法。
众人一鼓作气持起武器就冲了过去,只有季海川呆呆立在原地手足无措。他戳着掌心踌躇的左顾右盼,他并不想冲出去,没有武器傍身,这种赤手空拳全靠肉搏的结局,想想都能令他心惊胆战。
撕咬声狼嚎声哀叫声刀刺穿肉的声音杂乱的在芦苇丛里炖着,犹如沸腾的汤锅,掺杂各种调料。
一阵惨烈的厮杀后,芦苇丛被践踏好似平地,地上布满狼的尸体。黑衣人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也都虚弱的摊倒在地,无人有余力再过问些什么。
女子痛苦的盘坐在地上,紧紧捂着左肩的伤口,鲜血一股股从指间缝溢出来,浸着她的衣裙。那随血而来的余温,肌肤才觉得温暖,立马就凉了下去,如此几番,衣衫几乎湿透,好在她本就衣着的一身红衣,掩饰了血液本色,看上去不过是湿了一大片而已。
方才的场面何等血腥,即便此刻已经刀剑鞘,胜负已分,季海川依旧头脑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半晌,待万物覆静,季海川才直了身,战战兢兢朝女子走来。此刻,他凝重至极,领教过生存不易的季海川,对生死自然心存敬畏之情,尽管还心存一丝善念,死的恐惧已然让他不敢靠近,在数尺之外,他便停下了脚步。
“你”季海川似有话要说,却又似喉咙堵核,道不出任何。或许,他想要鼓励她活下去,毕竟她还欠他如此一大笔。又或许,出自他本能的善意,他不能昧着良心如此冷漠。
对面的女子,艰难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而已经没有余力说出话来。
又一声狼嚎划破夜的静,不同之处,这狼嚎声诡异悠长,让人辨不清虚实。就瞬间功夫,芦苇丛里,一阵黑烟突然卷起,待黑烟散去,里面的影子逐渐清晰。
这是一条与方才不一样的狼,个头是方才的两倍有余,一双摄人魂魄发着寒光的双瞳逼的人睁不开眼来,确切的说,这是一只上了修为的狼妖。然而,已经没人能再站起来与之抗衡,这一刻,扑在地上苟活之人,除了等死,似乎已经再无选择。
如果说方才的惨状只是让季海川灵魂出窍,那么此刻,说他魂飞魄散也并不为过。他就像一蹲雕塑般顿在那里,几乎,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否是个喘气的活物。
好在,这条狼目光锁住的,是扑在地上杀它子孙之人,有那么一瞬间的生存之机,季海川就如雷劈一般惊醒过来,赶紧趁其不备,迅速逃进近的芦苇丛里。
女子轻轻闭了闭眼睛,似乎已经妥协,不再挣扎。
正在狼妖撕牙咧嘴扑过来那一刹那,只见黑色天空突然一圈蓝光散开,数十把有形无实之剑,从圈中有序不乱的追落下来,无一例外的直直插进狼的身体,万箭穿心的让它魂飞于黑烟中。
事毕,这些剑像收到使命般飞半空,在半空围成里里外外一个个圆,突然一道流星飞过,从高处渐渐飞落下一个少年,稳稳的站于圆心。
蓝光下,少年着一双白色镶边御风履,八尺身形撑满一身蓝衣长袍,无风之夜,一身衣袍却也无风自鼓,衣袂飘飘。勾勒如画的双唇轻轻闭合,轮廓如刻似雕,面冠如琢似玉,深邃眉弓下,一双瞳神赛似流星
他居高临下,轻轻挥一挥广袖,地上狼群尸体就都消失在黑烟中而后,少年转了身,在剑群中御剑飞向天际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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