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劳碌在长安,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生活的艰辛。一边耕种,一边读书,一去多少个年华。母亲却也一直鼓励,每每纺纱织布到深夜。你去过东华门,又在十里长街上徘徊,那时你还没有经过多少的雕琢,但也尝尽了世道人心。长安取士,也不一定按照才学,尤其在那汉武之前,全国经济欣欣向荣,政治却已几近腐烂。贪污公行,私贿成为常例。
我犹记得那时的点点滴滴,如果不是战争,如果不是汉武重新确定了新的择人标准,那所有公私进取之门,都将会被阻塞。这社会的自我溃烂速度,也将会加速进行。现在却与以往不同,所有的战争机器,已然启动,国家要明正典刑的思想,也已在汉武的脑子里成形。
我诚惶诚恐的把命运夹杂其中。是的,这是一个大的时代,古今少有,机遇和危机随时并临,我们想完全的抓住了自己,也不能得偿所愿。我只是望着长安的地方,希望能一朝得安——那是与云梦在一起的时光,它们再次获得重叠,似阳光倾泻下来。
此时我却无法停得下来,我还在往西域的道上,这一路又是危机四伏。匈奴人已经准备动手了,领头的人就是丘默。我不知这次怎么又会是他,他不是压着我一路的去了长安那时,怎么现在又在西域的地界里出现?我想起了上次在廷尉府的大牢里,带着假扮汉军的匈奴人冲进来的,并不是他,而是临风。难道那时他就已经离开了吗?我心里疑虑重重。
我们守着自己的粮食,也不知来了多少匈奴人,但看到他们还一直还没有马上动手的意思,我就想着他们应该是人数不是很多,或者奇袭可以,但如果我们有备的话,他们也不一定能占得到什么便宜。
我们的粮商,驼马得到了补充,那丘默假扮的西域人和手下,也怕夜长梦多,在窥探了我们几分钟后,就马上离开了。我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着他的离开。有人可能会问,既然是老对头出现,这时正好应该一声令下,把他抓起来了事。
这样的想法我不是没有。我也想着把自己的对手正法,马上把他撕为两段。可是,我更想的是,现在时机成熟吗?汉武交予我去西域的重任,是要死死的钳制住侯少,遇万一情况,可以当机立断。现在我如果暴露了自己,让侯少侦知,怕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我几乎是看着他慢慢的离开。
他们走了,但肯定会很快回来的,我想道。现在是我们被人盯上了,这一去车师,还有上千里之遥,我们难保不会出事。我就暗地里跟我的五个火头军兄弟商议,叫他们的其中两人,先赶过车师的地界去,到时候叫人来接应我们。我把这个意思也向领军头领徐海进行了传达,使他明了了我的部署准备。同时我也指使他迅速的派了侦骑,绕到那十堡的后面,这时才发现除了假扮驼商的丘默少数几个人之外,他们其余人都只一马一人,虽才四五百人,但都配着武器,正往离我们反方向的地方开拔而去。
丘默同时发现了我们的侦骑,但他却像无事的一样,继续赶着自己的骆驼,装作行商的样子,渐渐的远去着。
我们的侦骑回来,给徐海通报了打探看到的情形。徐海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呵斥手下这一路过去,都要加强戒备。同时他还对我发了个歉意的笑容,我知道他这是想着和我和解,针对自己刚才并不特别驯顺的行为。我也回报了一个善意的理解,我知道,这一路下去,倚仗他的时候还很多,我们之间也许可以产生良好的合作关系,在以后。
我们继续向前行进着,又不时的注意周围的风吹草动。在这荒漠里,下雨是很少的事,因此在这方面我们可以少一条担心。就是那野狼杂畜,见了一大队的人时,它们也不得不避匿开。我们面对的最大自然威胁,就是这天气的变化,白天黑夜的冷热不均。许多人都是暖湿地方出生的,他们的身体对干旱和忽冷忽热没有更高的抵抗力。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人感冒风疾,许多人病倒了。
对于这样的事情,在一只小规模的队伍里,几乎是束手无策。没有人会来给你配着专职医生,或者你自己懂得那么一点医术,冀希望可以自救。我却也有一点法子,在南方时候,跟灵儿学的那点方草,起了作用。在离长安之前,我就给自己的行囊中,预备了一些汤剂的急救药物。
我就暗地里分派下去,叫徐海给生病的人服用。这些人得的都是急性热病,由于干湿不调的机理导致,所以这也是算对症下药,到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好了起来。这样我们少了些拖累,行军速度又得以快了些下来。
前面依然是茫茫的一片大漠,但我们感觉离车师国,应该是越来越近了。我们经过了大片的沙啧,现在情况有些好转起来,我们到了天山脚下。这天山上可是长年积雪,所以许多条水源,从雪线上流下,滋养了越来越多的绿洲。我们的生存状况大为改善,战马的牧草问题,也得到了解决,不再是去年的干草作为咀嚼。
我却越来越忧惧,这丘默难道有别的任务在身,他们在一勘我们的虚实之后就远去了吗?这可不像他的为人。我看着这高高的天山,我们在这山麓不远的地方行军,看起来重重叠叠的,这个地方,万一他们埋伏在某个地方,我们也知晓不了。这时候,我就一边叫着徐海要格外小心,同时希望那两个火头军兄弟,他们能带着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