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四月,冰雪消融,天气渐暖,万物复苏,原野上呈现出一派春暖花开的景象。登高远眺,河岸的杨柳吐露出娇嫩的翠芽,枯槁的树干又披上了郁郁葱葱的盛装。大地到处都是生机勃勃、春意盎然、欣欣向荣的景致。在春风的召唤下,经过严寒洗礼的生灵纷纷从泥土中探出头来,抬起眼来惊奇地打量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
在绿色的黄淮平原上,一对农夫夫妇正忙碌着耕种。忽然,一阵急促的马铃声从远方传来。他们好奇地抬起头,看见一辆马车正由南朝北,沿着官道向陈国奔驰。
马车上坐着一位神情焦虑的信使,不顾颠簸地催促着马夫。这让路人一看便知他正肩负着紧急使命,一心只恨马儿跑得慢。那赶马的车夫猛地一扬手中的长鞭,在空中舞动,甩出了一声接一声清脆悦耳的鞭响,“啪啪”的鞭子声不停地在空中回响。
田地里那些正在专心觅食的鸟儿,听见“啪啪”的鞭响,立即惊飞起来,“扑扑腾腾”地从田间地头迅速窜起,伸展开翅膀直冲空中,躲到远远的地方。然后,又惊魂未定地伸起长脖子,探头探脑地打量着四周的异样,吓得半晌都不敢低下头来觅食。
飞驰而过的马车荡起的尘埃腾空而起,犹如拖着一条长长的黄尾巴。尘埃在风的吹拂下急速地向四周扩散,弄得道路两旁的人灰头土脸,气愤地发出一阵阵的骂声。
在田野里耕耘的农夫瞪着一双大眼,瞅了一眼风驰电掣的马车。皱了皱眉头纳闷地骂道:“嗨,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这家伙肯定是吃饱了撑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撒个什么鸟欢?”接着又“呸”地一声,吐出了飘进嘴巴里的灰土。“他娘的缺德!”
拎着瓦罐前来给农夫送水的农妇也跟着皱了皱眉头。望了一眼飞奔而去的马车,忧心忡忡地劝解道:“老公,甭这么诅咒人家。你瞧他那急匆匆的模样,恐怕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接着,抱起瓦罐倒上一碗水,送给农夫说:“老公,先喝口水。”
农夫放下农具,伸手接过农妇递过来的水碗,一扬脖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农妇一边深情地看着老公喝水,一边好奇地问:“老公,那马车是往哪儿去的?”
&农夫把空碗递给老婆,伸手用袖子擦了一把汗,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它还能往哪儿去呢?当然是去咱陈国的首都宛丘城啦。”说着,又看了一眼长长的黄尾巴。
&看这架式该不会是哪户人家倒了霉吧?”农妇忧忧地叹息了一声。
&你真是杞人忧天,操那么多闲心干啥?还是先关心一下咱家今年的收成吧。”农夫一边埋怨农妇。一边看了看天,忧心忡忡地叹息道:“唉,常言道:‘春雨贵如油。’如果老天爷再不下雨,咱今年又要饿肚皮了。”接着。又伸出手说:“再给俺来碗水。”
陈国首都宛丘城与众不同,它犹如一座岛屿,四面环水地座落在龙湖的正中央。一条大道从宛丘城中贯穿龙湖,将龙湖一分为二。直通岸边。在龙湖的西北岸边,有一座人工堆起的高大坟冢。那就是陈氏先祖妫满的坟墓。老百姓都叫它陈胡公墓。
早春时节,龙湖岸边好不热闹,祭祖和踏青的人们纷至沓来,人头传动。
这天,蔡夫人在宫中憋得慌,也带着宫女们到湖中泛舟,疏解一下郁闷的心情。她端坐在船上,一边看宫女们嬉戏打闹,一边神情恍惚地观赏着周边的春色。看着看着,禁不住轻声地叹息了一声。“唉,经过那次破鞋事件,老娘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虽然名义上还是夫人,但实际上却跟打入了冷宫差不多,这也太令老娘黯然伤神了!”
她愁眉苦脸地抬头眺望,只见湖面碧波荡漾,湖边的荷叶初露出了荷尖。在清澈净洁的湖水中,倒映着一艘艘游船的靓影。微风轻轻吹拂水面,撩起了一串串绮涟。宫女们红绿妖娆的身姿倒影在波光鳞鳞的水中,忽短忽长,又忽明忽暗地摇曳着。
游船上,宫女们打情骂俏,银铃般的欢声笑语传播到了湖畔,引来踏青的游客顿足观望。人们似乎被这种欢乐的气氛感染了,纷纷举目向湖中眺望欣赏。“哎呀,这悦耳动听的笑声真是令人陶醉啊!”人们流连忘返地沉浸在了美好的遐思之中。
端坐在龙船中央的蔡夫人犹如众星捧月,显得既尊贵又豪华。虽然在她的内心中有无穷的哀怨,但表面上却显得既安祥恬静,又悠然自得。她随手捏起了一块点心,一边往口中送,一边眺望着远方的花红柳绿,喃喃自语道:“唉,又熬过了一年。”
在外人的眼里她似乎玩得很舒心,从而掩盖了她内心的煎熬。只有她的贴身侍女知道,在她的额头上已经平添了几道浅浅的皱纹,以及鬓角上长出了几缕淡谈的银丝。这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她的心灵历程,以及生活并非像人们想象的那么舒心惬意。
她举目遥望远方,蓝天中几朵稀薄的白云正悠闲地随风飘了过来。她触景生情地在心里哀叹道:“唉,老娘在宫中不过是国君身边的一只花瓶,一切美好的生活就像这几朵浮云。飘来飘去,根本就由不得自己。世人眼中的尊贵华丽无非是供国君观赏的展品,展期一过就该打包入库了。”
想着想着,她扭头向岸边看了一眼,顺手将剩下的半块点心轻轻送入了口中,一股淡淡的愁云从她的脸上一抹即逝。“嗨,为了那个该死的蔡公子,老娘差点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