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你就这么来了?”静夫人很不满我的突然造访。
面对她的不欢迎,我在和她见面之前就感受深刻了,轮目扫了眼殿外跟过来的引路内监,我意味深长的表述了我打听不到胡亥下落的不满。
“静夫人真是宫规严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了什么私下里不为人知的内情了呢。”
静夫人有些疑惑我的言词,她飘眉看向旁边的名子,刚刚和迎我的内监碰头之后的名子会意,轻步上前迅速透漏了我的言词出处;我就在大殿中央站着,给她们时间去通气。
会意我的所指,静夫人赞许的笑了起来。
“哦,有这等打探吾贤宫内幕的事情,本宫还真是让你们费心了。”她谦逊一笑,当我的面对着名子下令道:“传令下去,以后再有人问起,让他们只管走路,当问言是风声便是。”
这话明显是对我说的。
名子受命,即刻出殿去下令了,我好笑的叹息一声,对静夫人投注了叹服的眼神。
“母凭子贵,扶苏公子战功卓著,静夫人果真傲性。”
洒下两三片桑叶,静夫人看着她的蚕宝宝哧鼻发了声音,不理会我的评语,她介入我的目的问话。
“又与王上不好了,被王上寻茬到本宫的宫里来了?如此三番你都不是,可真是有本事啊。”
她嘲讽着我的到来,以为我是被嬴政寻错为难,借着扶苏请安的名义罚到她这里来受辱的;若是可以选择,我倒是希望如她所想的那样,只是我和嬴政之间的爱恨纠葛。
“恐怕不像夫人想的那么乐观了。”我叹声道。
依然未被我揪起心神,静夫人心不在焉的看着快速食用桑叶的蚕,寥寥兴致的再问出口。
“哦,这次是王上下定了决心除害了?”
她顺着她的思路走,对我,她实在不愿意耗费过多的精力。
我好笑的看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危机感的她,真想就此不管不顾她们母子的危难,但是一想到扶苏是因为我而面临困境,心里就难过的不知如何是好。
“是不是‘害’奴妾不知,然而这次王上的目标似乎不是奴妾,而是——”
她终于抬起了头,“何意?”瞅直了双眼瞪我。
咽口心头的郁气,我开始切入正题。
“晌午前奴妾浴光之事夫人可知?”
以为我会说出什么关乎她的事情来,而今听到我只是这么说,静夫人飘移了一下目光,憋气阻止我再提这件嬴政纵容我的事情来。
“来炫耀你的伤风败俗的吗?不必了,本宫无话可与你这样的女子说话。”
看她低下去的头,知道她是在刻意表达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给我看的、以此掩饰她害怕灾祸被我说出的实情;可是她若是真的这样漠不关心的话,怕是真得酿出大祸来了,于是我只好狠心开口、结束了她的平静。
“看来您还不知道,扶苏公子前去请安了。”
只是提及到了扶苏,静夫人便片刻遮掩不住心慌、方寸大乱。
“什么?你再说一次,扶苏——去你浴光之地了?王上,他知道此事了?王上要你来到静姝贤宫内受礼,是斥责扶苏周礼过勤了?”
她张皇的接连发问,试图扭转我会说出更加令她不安的话来,可是我为了不做误了她们的坏人,只能这会儿做个彻底的坏人了。
“夫人还是乐观了些,只怕不止于此呢。”
如此肯定坏事临近的言词让静夫人沉落了期望的心,她手握椅子上的把守,身子微微发颤。
静夫人一定是知道扶苏前往我浴光处请安的心思和为此即将迎来的后果了。
“名子,把扶苏给本宫叫来。”看着我下完令,静夫人忽地站起了身走至我身侧,狠辣的眼神恨恨侧看着我,道:“田田溪,你真的是个大祸害,是个该千刀万剐的恶女!本宫的扶苏与你何仇何怨,你要如此灾祸他,你是在嫉妒他的前程过好吗?”
面对她不问缘由一统敌视的质问,我还真是无话可辩解。
“夫人还是想想看,怎么化解这次的危机吧。”
我轻声细语掘的静夫人的火气不好发泄,闭目忍了几忍、甩袖又归回到了座位上。
“奴妾身子笨重,腿疾偶发,斗胆恳请夫人赐座,一同等候扶苏公子的到来。”
不是我矫情,而是田田溪的身子实在不是很强壮、而且扶苏还不知道什么能够到来,我还是保险点、不要带着孩子出什么差错的好,不然事情会更加糟糕了。
不想我得到什么眷顾的,但是又实在知我不好出什么岔子在此地了,静夫人一手扶着太阳穴,一手挥手允我坐下了。
名子得到禀报从殿外进来,静夫人一下子坐起了身子,不待名子开口便道:“可是扶苏到了?”
我也揪着心,静待名子开口。
不忍的看了静夫人一眼,名子颔首禀报了他的所知:“是穹阳宫遣来的人,说是王上品了道好茶,赐赏于扶苏公子饮用的。”
静夫人和我愕然对视一眼,瞬间便明了了这行人来的目的:嬴政突然品了道好茶,不赐予扶苏宫中却在我到的这个时点遣人来到了静姝贤宫中,有何意图可是明显的了。
“让他们进来等候。”
泄气允了来人进来,静夫人神色瞬间稳重起来。
我也收拾起面色上的不安,淡淡看向了从殿外进来的穹阳宫的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穹阳宫的来人大多都是不常引人注意的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