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瓷大会”如期举行,钧州郡王向忠辉担任钧窑瓷器监造重任,丝毫不敢马虎,他早早派人来到钧州城南的街头,打扫街道布置会场,又派人将今年备选入宫的一百零八件上等瓷器安放在览物台上,以备评判。
南来北往的客商吃过早饭,便陆续往这边赶来,街上贩夫走卒更是赶着来看热闹,即便是不懂瓷器的平民百姓也像赶庙会一般前来瞧个新鲜,向忠辉调来王府的家丁和驻守钧州的官兵,在会场周围严加戒备。
“赏瓷大会”是钧州一年一度的盛会,可谓是万人空巷,钧州城里精于瓷器烧制的能工巧匠就不下千人,每年各个民窑产出的瓷器高达十万件之多,然而六口**官窑每年只有三十六件瓷器被选入宫中,其他的次品全部砸碎销毁,不准流入民间,这些瓷器老百姓是没有什么福分享用了,他们过来无非凑个热闹,听个响声。
柳逸玄和灵儿吃了早饭也急急忙忙往这边赶来,因为向忠辉之邀,柳逸玄要担任瓷器评判一职,为这一百零八件待选的瓷器投票推荐。柳逸玄和灵儿挤过人群,匆忙跑到高台之下,看到向忠辉和王府的几个管家在那边忙碌,就慌忙过去打招呼。
“哎,老千岁,我们来了!”
向忠辉回身来看,见是柳逸玄和灵儿,连忙笑道:“柳公子果不食言,还是早早的来了!”
“是啊,老千岁之邀,晚辈岂敢失约!”
“那好,柳公子少年才俊,能来为老夫分忧,实在是感激,只是各位评判大人都还未到,你且到那边坐席上喝茶休息,待老夫忙完这边便去招呼!”
柳逸玄这才知道,原来这“赏瓷大会”过了巳时三刻才正式开始,那些应邀而来的收藏界的名家达人们都还没到,柳逸玄只好和灵儿找了个座位坐下。
“玄哥哥,这么多人都是来看什么的啊?”灵儿见围了这么多百姓,不去摆摊卖货洗衣做饭,都挤到这个地方来,感到有些奇怪。
“他们都是来看砸瓶子的!”柳逸玄笑道。
“砸瓶子的?”灵儿不解,歪着脑袋问他。
柳逸玄指着台上的那些瓷器说道:“看见那些瓶瓶罐罐了吗?那些都是今年新烧制的瓷器,总共一百零八件,每式三件之中,只选出一件运到宫中,其余的全部都得砸碎!”
“干嘛要砸碎呢?好不容易烧出来的?”
“哼哼,你问我呀?还是回去问你那父王去吧!”
灵儿听他话里有话,眉头一皱瞪了他一眼,装作生气不理他。
“生什么气啊?本来就是吗?这些瓷器只供你们皇族使用,像我们这些普通小市民只能眼馋一下,这些玩意儿要是能流传到我们那个年代,哪个都得价值连城,只可惜我一时也没法回去,不然非得带上几个不可!”
“你要回去?那你还带我回你们家吗?”灵儿听他说要回去,连忙又问他。
“带你?带你干什么啊,你都没那台子上的花瓶值钱!还没事跟我置气,我才不带你呢!”
灵儿听他这么一说,柳眉倒竖,哼了一声,“你就跟着那些花瓶过去吧,以后别再找我!”说完抹泪,起身就要走。
柳逸玄立马拦住,说道:“哎哎哎,你这人咋那么不识逗呢?我是跟你说着玩的,我要真能回去,不带谁也得把你带回去,我还得让我爸妈看看你呢,行了,别生我气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二人正说话间,却见街上来了许多轿子,几个官兵从人群中分开一条道路,让轿子里下来的人纷纷入场。
柳逸玄抬头看了看,知道是今年请来的瓷器评判来到了会场,小声说道:“小小的评判用得着这么大的排场吗?净来这些虚的!老子也是评判,还不是走着就来了!”
正嘀咕着就见这些人往评判席走来,柳逸玄看他们各个得意洋洋神采奕奕,年龄多是中年长者,有的客商打扮,有的儒者装扮,还有些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一看就知道是收藏界的前辈。
柳逸玄和灵儿忙起来让座,扶着一位鹤发老者坐下,那老人看这后生尊老懂礼,也连连谢他。
“老夫年纪大了,走路不便,有劳小哥了!”
“没事没事,您是前辈,我们小辈理应如此!”
老者见柳逸玄举止不俗,忙来问他:“你也是来当评判的?”
柳逸玄嘿嘿一笑,说道:“晚生也是受老千岁之邀,就来凑个热闹,还请老先生多多赐教!”
老者一听他这般年纪,也被老郡王邀请过来,不禁感到后生可畏,连忙施礼,说道:“失敬失敬!”
柳逸玄笑道:“不敢不敢,您是前辈,我是晚辈,承受不起!”
钧州郡王向忠辉见各位评判皆已到位,连忙走到台上,旁边有位力士击鼓三声,示意全场肃静。各位评判一见老千岁上台,也都纷纷站起来往台上望去。
柳逸玄一看全体起立,以为要奏国歌了,也慌忙起来去瞧,毕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也不知这北宋的人开大会是什么流程。
果然不出所料,这种万人聚会怎么能少了这些仪式,只不过不是奏国歌而已,向忠辉从台子正中间的香案上取来一道圣旨,对着台下的众人大声宣读。柳逸玄见众人跪拜听旨也跟着跪下,只听他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钧州之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承三皇之脉,秉五帝之德,乃中原富庶之乡。钧窑瓷器,色泽鲜亮,质地精良,乃是瓷中精品,朕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