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尸是个漫长功夫、非朝夕之功,命手下厉鬼附魂数量也终归有限。但苏景何须理会真相,只管画大饼:“七万尸,七百煞,道理都是一样的。白鸦城小。难成大军;天下广博,无数人就有无数尸,炼尸成军,另储备身,剩下的...缝缝补补的针线活而已,裁缝都能做得好。”
跟着苏景话锋一转:“三百年在外修行,归家时白鸦已遭番人屠灭,夏离山只知若要报效皇帝,当带兵来此入选。但不知具体怎生选法。”
见过青衣神力惊人,见过尸煞不死不灭,方画虎再看轿中苏景只觉顺眼得很,挥挥手特意将自己身边一位亲随派去白鸦城前,为苏景解说比拼办法:
驭人皇征兵冰原杂末,要甄选精锐没错,但也不可能让三百多城尽出大军做厮杀乱战,真要如此到最后选出来的统统都是死人。
甄选的办法稍有麻烦,每城出精兵一道,再由本城城主或将帅选出一支千人队伍。名唤‘斗锐’,真正要做厮杀比拼实力的并非大军,而是一支支千人‘斗锐’。
诸冰城此刻按照印阵列位,为一巨大圆阵,待到比试时候,听号令、相邻两城斗锐入战角逐,是生死相拼,但无需赶尽杀绝,谁家先损丧足一百人便算败阵、输了。
一战淘汰半数。胜出队伍在于临城胜者以斗锐相争。仍是损丧百人即为负...以此类推,层层向下。待到六战打过,差不多就只剩下四五座城池了,届时一场混战。老规矩,死足百人的队伍败走,直到选出最后胜者。
虽不算绝对公平,但最后那队获胜,也能见得此城练兵有道、人马精锐。
听过小吏解说,轿内轿外两个糖冷哂:“儿戏。”
六耳彪悍狡诈,古人底蕴深厚,丁人勇猛坚韧,刽人多谋善战,这座世界兵强马壮,按理说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来杂末雪原征兵,有关内情、缘由苏景不得而知,不过单从这‘甄选办法’上来看,却如小相柳那两字评价。
大概解释过规矩,小吏转身离去,接下来再没什么耽搁,唱官指点、鼓官喝令,各城斗锐催符做法、行元蓄势,为入战做最后准备。白鸦这一战与左首一座城池打,那城唤作什么苏景、相柳都没听清。
猛一串号角响彻四方,三百余城、三百余千人精锐之师捉对厮杀!而白鸦城七百‘夏儿郎’又有惊人举动,冲锋之中、随苏景一声呼喝,尸煞挥手把自己的军刃丢开一旁,不携刃!
小相柳说这比试是儿戏。
既为儿戏,何须挂刀执锐。靠着手脚指甲牙齿足够了。
全无悬念......从第一战到第六战,夏儿郎奉战必胜,打到最后还是七百煞卒。实力相差悬殊,玄股城以十倍之众尚且惨败,何况其他城池只遣千人斗锐,何况尸煞一旦遭遇重大损伤即刻就会被同伴抗回白鸦城,不消几个呼吸功夫‘缝缝补补’地又完整冲回战阵。说凶猛,夏儿郎为最;论忙碌,夏儿郎问鼎,光看他们城内城外的来回跑了。
亦无悬念......最后一战五城混斗,另外四城一度结盟,奈何那些‘斗锐’大都因久战力气不继、人数零落、伤残在身,夏儿郎赢得简简单单。
激烈有余,但全无精彩之处的甄选争斗结束,白鸦尸兵睥睨诸城,轻松夺魁。
意料中事,两个糖人主仆都没什么表情,反倒是炎炎伯开心异常,兴致到处随口问道:“夏离山,你来看。”说完回头低声传下一令,身边八百精锐丁人勇奉命出列。
没落门阀,充门面的一支兵马,既无精修高人也无出色法器,不过这队兵的军容着实不差,贯红盔披黑甲,左手怪符右手法刃,腰间悬挂mí_hún金铃肩上长角打磨锋锐隐透玄光,很有些气势。
“我家丁人勇,对上你家夏儿郎,你以为谁输谁赢?”方画虎笑问。
这等无聊问题,糖人主是懒得回应的,糖人侍漠然开口:“穿着‘衣服’丁人能胜;脱了‘衣服’夏儿郎稳赢。”
方画虎被小相柳说愣了。谁穿谁脱?什么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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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相柳无意解释,招招手七百夏儿郎回城脱‘衣服’去歇着了。炎炎伯也无意真让两队精兵去打个生死,没再说什么。但这个时候炎炎伯身边一位古人侍卫伏下身体。在爵爷耳边低语了几句、请命。
方画虎笑了起来:“夏离山,你身边侍卫身具大力,远非普通糖人能比,他可得遇过什么机缘么?”
“他算不得我家侍卫。为我家外戚远亲,自小伴我一起长大。哪有什么机缘,不过得我指点修行过一道炼气法门,”轿中夏离山微微笑:“奈何此子蠢笨罕见,只修成了几斤蛮力气外加一双灵便腿脚,不值一提。”
方画虎摇头:“太谦逊了,大好力气,大好壮士!刚巧我家这位侍卫修习过魔牛大力天诀,两位大力士碰到一起。哪有不比比力气的道理,来来来,只比力气就好,不伤人不伤身。”
方家门下古人侍卫首领请命,此人最最得意的本领为两处:一是练兵有道,那队丁人勇就是他亲手操练出来的;再则自负修得魔牛真力在身,敢去搬山撼岳。见小相柳拖城前行、震惊伯爵心中不忿,再听糖人什么穿衣赢了脱衣输这等胡言胸中生气,这才向家主请命做个比试。
方画虎本就不是大才之人,娘胎里带来的纨绔习气作祟。听说手下要和相柳比力气很是高兴,非但不予制止反倒开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