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晨繁复的仪式结束后,安然肩上终于担上象征着上将军衔的肩章,以及一同颁发的代表了帝都军区司令官的绶带和勋章。与此同时,她还在众人的见证下成了全星际共同认可的最年轻的公爵。
其实今天不过走个形式,严格来说,要是授予爵位的话,所有人见了她都应该老老实实的称一句“安然阁下”。毕竟,她的异能等级已经达到sss级的水准了。
沉思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两下间隔时间较长,但是低沉有力的敲门声似乎是在安然耳边炸响的。
下意识的紧张,死死盯着门。
这个敲门节奏……莫非是他回来了?
没有丝毫犹豫,一双漂亮的不像话的猫瞳里充盈着浓浓期待,声音都拔高的几分,“进来。”
门把手缓缓的扭动,缓缓打开的门的缝隙被一道极其高大的黑色身影堵住,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
真是他!
那人站在门口,风纪扣和衣服前两颗扣子不扣,就那么敞着,走动间随着衣服的摆动会露出些许比古铜色稍浅一些的皮肤来。健硕长腿被黑色军裤包裹着,宽肩窄腰,隐隐能看出军装下流畅的充满美感的肌肉线条。
他的五官深邃,脸部线条冷峻而硬朗。漆黑如墨的眸极深极深,一眼望不到尽头。
楚天阔是他们公认的行走的男性荷尔蒙。
从前没想过,回来帝都后才明白,自己早就在潜意识里把这人当做自己的私人所有。
谁都不许染指的那种。
揉了揉一早晨累到酸痛的脖子,才抬头扬起笑意,“你回来啦。”
楚天阔见到几乎差一点就生死相隔的,活生生的她,本就是黑色的眸更加幽深了。袖口处紧握的甚至有些颤抖的拳暴露了此人内心此刻掀起的惊涛骇浪。
浪涛之大,以至于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他是因为这人的不辞而别在生气还是因为她脖子痛而心疼。
安然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男人微微颤抖的手,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张开双臂,眼睛是她男装时他不曾见过的灵动,
“呐,我还活着,给你抱。”
楚天阔的眼眶连带着似乎泛着泪光的眼睛在刹那间变得无比殷红,湛湛的黑眸中死死闭锁着无数汹涌至极呼之欲出的情绪。
十年间,他见过她最霸道张扬的样子,见过她最冷血无情的样子,见过她最腹黑使坏的样子,见过她最悲伤压抑的样子,更见过她最落魄无助的样子……
女儿家的娇态,被她藏得很深很深,只有在特定时候仔细观察才能从中窥视一二。
而现在,她就那么站着,张开双臂,偏粉色的唇娇娇软软的张合。
她说,“给你抱”。
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碎成了粉末,随风飘散了。
那些极深极重的被压抑了整整十年的情绪终于违背了主人的意志,呼啸而出。
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一把把人扔进怀里,又担心着她的身体状况,不敢用大力气去抱。
他恨不得……恨不得把她揉吧揉吧揉进自己怀里,与她彻底融为一体才不会再一次跑掉。
只有抱着她,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生命力。
楚天阔闭上了眼睛,无声的笑了。
她还活着,这次是真的,不是做梦。
真好!
就在安然觉得自己可能要在他怀里闷死的时候,楚天阔突然间放开了她,后退了两步。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军礼,刚刚红了吧唧的眼睛现在恢复原状,眼睛里她的倒影似乎消失,“报告安司令,楚天阔前来报道!”
安然上前一步,戳了戳他的胸膛,问道:“怎么?抱够了才是安司令,楚中将这一手过河拆桥玩的真是极妙。”
楚天阔的耳尖微红,紧绷着脸,不看她,“报告!刚刚那是战友间久别重逢,一时间激动难忍……”
战友间?
所以她这是……又得罪一个?
行行行,是她的错,一个个都是大爷!她哄!她哄还不行!
“楚天阔,我偷偷接下斩首行动是我不对,可如果不是军方出了渣滓——”
“人类禁区有多危险你自己不知道吗?”楚天阔低下头看着她,眸中隐没着滔天的怒火。
安然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人噎回来,刚刚冒出的一点火气又被自己强行压回去。
到底是她的错。
那时候她的身体等级刚刚达到ss级,觉得时机成熟了,便一门心思的想去杀了虫后。
人类禁区又太危险,她自己的仇怨不想连累任何人跟她一起承担风险,于是谁也没有通知,暗中接了军方的任务。
对楚天阔,她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他,她有事情要离开一下。
只是这一离开,回去的就是她的死讯。
好歹这男人还愿意回来做她的副官,还好还好……
还有哄的余地。
安然皱了皱鼻子,水汪汪的墨绿色眼眸不看他的脸,低垂着,浓密纤长的婕羽在洁白无瑕的脸上投射出两片阴影,他听了十年的清脆声音被刻意压低,“我知道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知道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楚天阔瞳孔紧缩,胸腔微的震动。
他脑中那根理智的弦几乎要绷断了,费了天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至于在她面前丢盔弃甲。
男人站的笔直,从他紧绷的下颌就能看出“想我原谅你?不可能这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