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勾了勾唇,“谁知道呢!这感情的事,就跟鞋子一样,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阿麦眉心一跳,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周星敏感地发觉室内又低了好几度。
“然而,有人胆小到连试穿一下,都不敢!”
“试穿时挺好的鞋子,还不是照样把脚磨得气泡!”
“那是你买的鞋子不够贵。贵的不一定好,但好的一般都是贵的,尤其是鞋子。”
“那也没必要买贵得离谱的鞋子。”
“我也没有那么贵,爱我,每天给我好吃的,我会比宠物还乖。”
“……”
“喂,你干嘛?”
阿麦被人推着往门口走,“我是说真的啊!”
“走走走!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我昨晚不是拒绝你了吗?”周星没好气地粗声怒吼。
“所以,我今天又来表白了!”
阿麦抓着周星的手,贴着她的胸口,目光阴沉而火热,“问问你的心?要错过我,后悔一辈子吗?”
周星别开脸,烦躁得想高声尖叫,“别逼我!”
“明明你也有感觉,为什么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
“因为我觉得你昨晚说的实话其实很动人,我就适合找年龄33岁以上,年收入15万以下的男人!”
“你!”他昨晚干嘛嘴欠!
接二连三的挫败令阿麦觉得这比没有设计灵感的那种状态更无法忍受。
“周星,衣服很柔软,穿着穿着就有了穿者的曲线轮廓;但,鞋子不合适,只能换。
我马上得专心准备明年的新品发布会,大概要消失3、4个月的时间。
你要是想摆脱我,大可以趁这段时间,用力相亲,找个男朋友。”
三四个月的时间,完全可以忘记一段刚刚心动的感情吧?
周星垂着眼睛想。
“周星,若是我回来时,你还单身,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检验我这双鞋子适不适合你。”
周星感到不可思议,她抬头,望进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我昨晚考虑了一夜。我知道,你就跟弹簧似的,我逼得越近,你越是抗拒。所以,我给你时间,甚至给你空间。你好好考虑清楚。”
阿麦抬手盖住眼睛,勾了勾唇,“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死皮烂脸纠缠你……还真是丢脸呢!”
“那么……”
放下手,阿麦捧住周星的脸,亲吻她的额头,“晚安。”
直到阿麦走后很久,周星才回过神来,手指摸了摸额头,猛地蹲下身,抱膝,肩膀瑟瑟抖动着。
一星期,两星期……两个多月过去后,阿麦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说话算数,再也没有来打搅周星想要的平静生活。
周星夜深人静时,睡不着,点着香薰灯,捧一本书看,看着看着,总是晃神,书上的字都飞了,眼前浮现过去的一幕幕。
她知道自己中了一种叫阿麦的毒。
这种毒无法靠相亲来解除,更可怕的是,周星发现她频繁地相亲,竟变成了挑剔的一方,每次相亲回家,对着文档写日记,总是以阿麦为模板,批评这个鼻子嘴巴都长得歪了,那个走路一飘一飘的,跟走钢丝似的,贼搞笑;还有那个穿深蓝色的衣服,脸色绿油油的。
抱着研判的眼光,周星的相亲结果,可想而知。而她就这样,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赶上了回家过年的高铁,辞旧迎新,开始她的二十八周岁。
“爸,妈,我出去走走。”
“戴上围巾手套,别冻着。”
“知道啦!”
“敲零点钟声前赶回来!”
“知道啦!我今年还要比弟弟吃到更多的元宝呢!”
“爸妈,我看啊,还是我跟着这路痴吧!”周孝俊撇撇嘴,大咧咧地搂着姐姐的脖子,“走,大妹子!哥哥带你看烟花去!”
“说谁路痴呢?”周星抱住弟弟的脑袋,大力狂揉,“你这个臭小子,胆儿肥了,连姐姐都敢调戏!”
“别弄乱我的发型!”
“好了好了!你俩别闹了,再闹就不用出门了!”
周星一手抄羽绒服兜里,踮起脚,另一只脚揽着弟弟,拍拍他的肩膀,“看在妈的面子上,我放过你!”
周孝俊被姐姐这耍猴的姿势给逗乐了,“姐姐,我知道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了。”
“什么?”周星好奇地问。毕竟她每年都不许愿的。许愿有什么用?她一直坚信要自己去执行,才会有改变。
“长高十公分。”
“去你的!”敲弟弟的后脑勺。
说说笑笑,姐弟俩走到了冷冷清清的小巷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种。
“年味是越来越淡的。”周星唏嘘一声,“我小时候,多热闹啊!”
“是啊,听说咱爸那时特别鸡贼,总是提前去买些小孩爱玩的擦鞭炮,最多时,一天能赚几十元呢!”
“你居然知道?”周星讶异,“谁跟你说的?”周孝俊算是老来子,和周星相差了十岁。
“你不在家的时候,爸妈总是念叨你的各种丰功伟绩。比如爬树啊,莫名其妙地被勾住了衣服,挂在了上面,扯着嗓子喊,‘妈,妈,我挂住了!我挂住了!’”
周星仔细回忆了一下,笑道,“还真有这么回事!我跟你讲,妈妈太过分了!她看到我挂在那里,愣了两秒,拍大腿狂笑,真的是那种狂笑啊!她不把我弄下来,还跑去喊人来围观,‘快来,快来,看我家丫头挂住了!’”
“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