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定让李鹤章投奔精武军,那剩下的问题就是选择从何处入手了,而在这一点上,李鹤章跟李鸿章的意见出奇的一致,那就是不能从政,要从军。
在李鸿章看来,如今是乱世,乱世之中还是从军更可靠一点,在未来能获得的成就也更大,而且精武军最主要的依靠就是军队,只有加入精武军,才能从内部了解到更多的信息,这样将来无论他们东乡李家是要对付李永吉还是投奔李永吉,都能有个更加详细的参考。
李鹤章则想的没那么多,他只是更喜欢领军,而且他觉得江南目前的民政体系太怪异,读书人被排除在外,反而是本地商人当政,他一个外来人恐怕很难融入那种奇怪的官僚圈子,相比而言,从军就没那么多顾虑了,虽说也有本地人外地人的区别,但区别没那么大。
好了,从军的调子也定下来了,再然后就是怎么;;.+.从军了。
如果是正常的朝廷兵马,李鸿章还有应付的办法,无非一个钱字,但精武军自成一体,根本不能花钱买官,只能去招兵处竞聘,可那样要从小兵做起,这是李鸿章所不乐意看到的。因为在李鸿章的内心中,自己的三弟就算不如自己,但怎么说也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怎能跟那群农夫混在一起当小兵?用钱不行,关系又找不到。还不想让李鹤章从小兵做起,所以这时候的李鸿章就有些犯难。
“二哥不必为难,关于这一点我也想过了。”李鹤章看来是胸有成竹,“我打算去报考青浦军校。”
“青浦军校?那是什么?”李鸿章毕竟一直呆在上海的租界,显然还没听说过这个军校。
“就是一所专门教导军官的学堂。”李鹤章道,“听说那学堂的校址就是那李永吉练兵起家的地方,学堂里教导的东西,虽说都是出自李永吉,但其实都是西洋人的兵法。那里不但要学兵法,还要学操练。学打枪,据说用的家伙跟精武军的精锐都是一样的,而一旦在那里学出来,出来就能当军官,不必从大头兵做起。”“正是如此。”李鹤章点头道,“不过以前朝廷的武举都是自己找老师。自己学,然后自己去考试,人家是专门组建学堂集中起来去教人,要说呢。就有点像军队里的国子监吧。嗯,我想过了,精武军那种部队,用的都是西洋的火器。学的都是西洋式的战法,这些咱们的确都不太懂,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了解他们内部是怎么回事儿,以后才能混个好前程。”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先这样吧。”李鸿章叹了口气,拍了拍李鹤章的肩膀,“真是难为你了,要一个人在这里从头开始学。”
“二哥说的哪里话。”李鹤章笑了笑,“这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就在李鸿章跟李鹤章这两个投机者正在客房里商量着如何两头下注,如何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飞黄腾达的时候,却不知道就在他们的隔壁房间中,此时也有两个理想主义者在商议事情,所谈的也是关于关于李永吉跟精武军的事情。
这两个人都是三十出头的年轻人,都剪了辫子,还都穿了一身洋服,连说话的语气也是直来直去,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当过买办或者留过洋的假洋鬼子。
就在这时,一名戴着圆眼镜的年轻人摇摇头:“纯甫兄,这次跟你来上海算是来对了,不来这里,就不知道我中华居然有如此变化,兴盛有望,兴盛有望啊。”
“是啊,不亲眼看到,谁会相信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有这么大的变化呢。”被叫做纯甫的年轻人也点点头,“绰卿,实话说,我虽然最近两年一直在上海,但之前也没这么大的变化,好像是从半年前开始,才忽然一下子就变了,而带来这一切变化的源头,就是那位不满十五岁的大帅。
呵呵,其实就算兰卿不来信找我,我也早就打算去投奔那位大帅,谁知道之前有点事耽搁了,结果让兰卿跑在我头里,先去投奔了人家,反过头来招纳我,呵呵,还是他运气好啊。”
“兰卿啊。”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点点头,“他一向心思活泛,好大言,整天说什么寻明主,搞变法,逐鞑虏,强国家。以前我们还笑话他,说不可能有人听他的,没想到居然是他跑在我们头里,居然还当了什么外务大臣,倒是一飞冲天了。哎,别说他了,连你都能当什么科教大臣,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那没戴眼镜的年轻人笑了笑,“新朝新气象嘛,这才显示出大帅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魄力,我就是看中这一点才甘拜下风,心甘情愿的为他效力,倒并不是单纯为了当这个官。而且我当科教大臣怎么了,难道我的才能还当不了?再说了,现在你也过来了,我们又有机会一起共事了,以你的才能,以大帅的胸怀气度,将来你的成就必然不在我之下。”
“这个以后再说吧。”那个戴眼镜的人笑了笑,看起来十分欢畅的样子。
这两个人说的兰卿就是王韬,早先李永吉还是清廷的江南提督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外交部部长的位子,其实就是让他拉懂洋务的人过来为他所用。
王韬倒也上心,很快就拉了不少以前的朋友跟同事过来,比如容闳就很快被他请了过来,而且容闳跟李永吉也见过面聊过天。彼此之间都相当满意,而且容闳也答应当那个商务代表团的团长,率领商务代表团去美国做商业展示以及文化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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