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乍起,敲打在竹子上,演奏出悦耳却伤感的韵律,柔弱的月色早已安眠,吝啬的不肯再睁眼,四周陷入一片漆黑,只留下黑眸里的一派精光绞杀着对手。
不知是谁先沉不住气,拉开了黑夜血腥的序幕。
薄而软的细剑发出青色光芒,挡住眼前的长鞭,发出难听的“呲呲”声,像噬咬腐尸的怪物嘴里牙齿相撞时的声音,让人生厌,想要逃离。
青公子轻提足尖跃至两根竹子的中间,头顶上簌簌往下掉的落叶毫无疑问留了些许在发丝上、肩上。左长老和右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人将剑横与胸前,在距离青公子还有三五步距离时突然变势,提气将身体在空中打直,剑便朝着他天灵盖击去。而另一人手拿长鞭奋力击出将前方的几根竹子全部拉在一起,在青公子将腰身变成一个弓字抵挡头顶的剑时再灌输内力将鞭中的竹子全部放倒,青公子避闪不及,只得硬生生接下,同时一脚在地上一点,整个身体便向后移去,竹子的尖部堪堪滑过衣角,但耳旁的发丝却被剑拂断,落在一片狼藉的竹林中。
没有丝毫的停顿,左长老与右长老两人再次同时出手,青公子手拿软剑与右长老的剑相对,另一手中的萧去挡左长老手中的长鞭。虽然不至于应顾不暇,但要想占得上风也要花些心力。
在两人皆以为势在必得时,突然青公子好似泥鳅一样从他们的武器下逃脱,纵身绕上身旁的一根竹子,只有柔软的腰肢贴在竹子上,而整个上身与下身全部腾空而横着,就像一条尾巴正努力朝着嘴巴弯去的青蛇,不费吹灰之力的完成了此动作。
待到左长老的长鞭以破石之势袭来时他轻松避开,却是绕上了另一根竹子,仍旧保持了那样的姿势,而那根还保留着一点温度的竹子立即被断成两截,得以挤在两根竹子间才没有倒下来。
再击,再躲,再击,再躲……
鞭声、剑声,透过风声传的更清晰,那一抹青衣就这样波澜不惊的在竹林中穿梭、跳跃,犹如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几个回合下来,别说未伤他分毫,两位长老倒是在狂风中憋出了一身汗,体力渐渐透支。尤其是左长老,眼神暴戾,气的浑身发抖,他几次想要用毒,可他一想到曾经几次的失败就犹豫了,噬灵毒都不能耐他何,其他的毒还能否对他有用?
再看青公子,他不急不躁的像个谪仙一样站在离他们一丈开外,手中的软剑点上旁边的竹子,带起四周安稳躺在地上的竹叶。突然这些落叶仿佛有了生命一样,须臾间变成了一个漂亮的花环,而中心空着的地方却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要将人拉进这无底深渊。
软剑前伸,“嗖”地一声花环仍旧以它美丽的姿态朝着左右两位长老袭来,在他们以内力抵挡之时却突然散开,以独特的个体穿过两人的身体,只是躲得及时,仅仅是手臂处被刺出了几个口子,一道道血痕赫然隐现。
再也忍无可忍,左长老发出嘶哑的刺耳的长鸣,青公子知道那些隐藏在竹林外的人来了。他闭起双眼,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足够对付左右两位长老,但却抵不过人多势众,自己的内力早晚会被拖得消耗殆尽,到时候他就会成为任人宰割的板上鱼肉。
他不经意的偏头看了一眼盐行的方向,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此时被听琴县内的烛火刺伤了眼,眼里满是火红的一片,那一盏灯他知道此刻一定还亮着,而那个人也定还未入睡。
清浅的笑浮起,一瞬便消失,他淡定的取出衣袖中的锦盒,将里面的药瓶拿出来,一举一动左长老看的分明,他正思忖着是何种药物时,那些黑衣人已经来到跟前,毫不迟疑的朝着青公子一拥而上。杀声、叫声响彻天地,渐渐地声音变小,左长老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属下捂着鼻子不停咳嗽,从指缝中渗出殷红的鲜血,继而缓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样的情形不止左右两位长老愣住了,就连青公子都不禁一怔,他想过这些毒药会让人身亡,但却没想到是以这种可怖的方式死去,面容狰狞,死后口鼻中仍有鲜血不断的汩汩流出来,像是要把整片竹林浸成一片血海。
站的比较远的人看此情形纷纷捂住口鼻不敢上前,左长老口中发出几不可闻的低语,像是一串咒语,让这些害怕的属下心甘情愿挪动脚步手拿刀剑向着那一抹青衣袭去。
又是一群人倒下,但这次无须催动任何咒语,剩下的人已然奋身上前,只因那几个装着骇人东西的瓶子已经空了。
青公子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提起软剑便冲进乌泱泱的一片人群中,刀剑相撞的“锵锵”声不断,身旁不断有血腥味传来,哀痛声入耳,他知道又少了一个敌人。
他手握软剑,挽出一个个青色的剑花,衣物的破裂声与皮肉的撕开声同时传来,又是一阵慌乱惊恐的叫声。周遭的人气越来越少,而死气却越来越重。
“轰”,一道闷雷声骤然响起,还有气的属下不由得浑身一抖,在没回过神时被刺穿身体,眼看着那一点剑芒迅速的离开身体,随即闪向其他活着的人。
踩在脚下的竹叶不知沾了多少在鞋底上,青公子只觉得脚越来越重,每下一次脚就觉得脚下越是黏糊湿润,他看不分明,不知道眼下这里是不是一片血泊。对面浑身杀气的两人怕是早已按奈不住胸中怒火,他不得不防备,不要让他们钻了空子,这些属下能消耗他的体力与内力,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