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兮知晓它向来胆小的很,而皇宫的危险有多高,她再清楚不过了,对皇宫这种神圣的地方而言,大老鼠就如同污秽之物,是决不允许出现的。
大老鼠看到她终于从无尽的悲伤中回过神来,不由得有些后悔道:“你在担心我?没事,只要你开口说不让我冒险,我就一定答应你,不去了。”
扶兮一怔,立时冷哼出声,她就知道它不是那种心甘情愿去冒险的鼠!全身上下就一张嘴,说的好听,不过就是为了哄她开心仅此而已。
大老鼠叹了口气,道:“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就想着安度晚年,自从和你契约之后,就再没有过安生日子。”
它正说着,忽的停了下来,片刻后转言道:“我去了,要是我死了,记得给我收尸。”
“现在可是正中午,太阳那么大,你这般去皇宫不是找死么?”
扶兮没好气的说着,又道:“你现在去也没什么用,等晚点吧,天黑了以后再说。”
但大老鼠却没有回答她,她仔细的感受了下,竟发现大老鼠又与她断了联系,禁不住胸口一阵郁闷。
此时已至三月底,微风轻拂桃花粉瓣纷纷洒洒,唯美而又芬芳。
尚书府花园,八角凉亭之内,一前一后立着两人。
苏婉君望着亭外的美景,嘴角微微而翘,笑容若隐若现。
黎羽站在她的身后似是很不高兴,脸上挂满了厌烦。
苏婉君仿若不知,自顾自的道:“听说师弟一来帝都就拈花惹草,好不热闹。”
黎羽一扬手,冷声道:“得得得,我知道你不喜她,反正你也不喜我,我就不在这烦你,先走了。”
他不待说完,就转身要走。
苏婉君听到动静,并未回头,轻语道:“呵呵,说到你的痛处了?这么快就要离开,莫不是动了真心?若真如此,我不介意替师父清理掉她。”
“你敢!”黎羽倏然回头,死死地瞪着她,怒不可遏。
“我有何不敢?要不是顾着姑母的面子,她早就死了。”
苏婉君轻描淡写地说着,面上淡雅而疏离,就仿佛在谈论琴棋雅诗一般,丝毫看不出狠厉。
黎羽双拳紧握,牙呲欲裂,恶狠狠的道:“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杀了萧君瀚让你全盘尽毁!”
苏婉君一凛,停了片刻,才悠悠的道:“你果真还是动了真情,可惜那丫头却并不记得你。”
她转过身,看着他道:“你为了见她,竟做出非礼云汐姑姑之事,你觉得我会饶过你吗?”
“呵!”黎羽嗤笑出声,鄙夷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人了?她不过就是个下人而已。”
苏婉君眸色瞬变,布满冷芒,厉声道:“她就算是下人,也是我尚书台的人,还轮不到别人肆意侮辱!”
“恼羞成怒了?”
黎羽忽的哈哈大笑起来,能让这个冰山美人动怒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对他而言,苏婉君就是一个冰冷而且无情的工具,师父那么变态的事她都可以做的近乎完美,要不然她也不可能脱离魔掌回到尚书台。
除了萧君瀚这个死门,他一度以为她已经修炼到了刀枪不入,没想到竟还有一个人让她如此上心。
看来他的猜测或许没错,这个叫云汐的女人与她从小就没了的娘有莫大的关系。
苏婉君刚想动手,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时收敛了情绪,装作从没有发过怒一般,轻语道:“你无需激我,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取悦某个女人,而是有任务的,若是你的任务完不成,无需我动手,想必你自己也会自裁吧?”
黎羽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沉声道:“我与你不同,我的任务自然会完成,女人我也一定会带走!”
“带走?那丫头是不会动情的,她这么喜欢萧君瀚都没出手,你觉得是为了什么?上了战场的人,魂魄早就不属于自己了,她背负的太多,永远都不可能解脱的。”
苏婉君目光穿过他,神色悠远,似是在追忆什么。
虽然他一直看不起她,但她说的确实是实话。
黎羽不想再与她说王裴之事,转言道:“你叫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若是再不说,我可就走了。”
苏婉君收回神思,盯着他道:“我为了什么你难道猜不出来?”
“你的心思千回百转的,我才懒着猜,你若是不说,就不用说了。”黎羽很是不耐,他做事向来有自己的计划,最讨厌别人指手画脚,给他添麻烦。
苏婉君不再与他废话,直截了当的道:“帮我杀了她。”
“杀了谁?”
黎羽一怔,不明白她口中的“她”意指谁,这世间难道还有她自己动手杀不了的人?
苏婉君并未开口直接说那人是谁,而是转言道:“再过几天,过几天萧君瀚苏醒之后,你再杀了她。她太过诡异了,我敢确定国师都不一定能杀得了她,现在能杀了她的只有你。”
黎羽垂眸敛目没有接话,他与她虽然同出一门,擅长的却大相径庭,苏婉君就算是再厉害对上扶兮也毫无胜算,在这个世界就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那异火的焚烧。
这次任务有关整个苏氏与黎氏一族的存亡,马虎不得,而她的要求让他很是为难,但事情这般顺利却也全是靠着她才完成的,他若是拒绝她,就太不道德了。
在几日前,为了保证这次任务顺利完成,苏婉君替他作掩护,这才让他偷偷在陆格的体内种了锁怨,为的就是让扶兮能够中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