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心里气的发苦,太后真的是不肯给人留余地,她若是说有,可是遗诏被毁掉了,擅自毁掉先帝的遗诏,总是她不占理。而且没了实物,那上面的话就成了罗生门,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这会给多少人找到编造谣言的机会和借口。若是说没有,太皇太后会怎么想?窦璎前后说法不一样,哄别人容易,可是老太太不大能哄过去的。刘彻靠着阿娇,他身上的热度更高了,阿娇担心刘彻的身体,又想如何回答太后的话,额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
“叫阿娇去尚书省查看先帝的诏书是朕的意思,窦璎的话可信不可信先不说,他说手上有先帝的遗诏,事关重大要调查清楚。若是有人抢先把遗诏给拿走,到时候可是天大的冤屈。若是先帝的遗诏却是有,也要查看内容和窦璎手上的遗诏写的是不是一样的。现在阿娇已经查清楚了,先帝并没留下来便宜行事的遗诏,朕叫人问了窦璎,他也没说并没有便宜行事的话,是人以讹传讹。这个事情要查清楚不能马虎。不过阿娇去尚书省,朕特别叫人不要声张出去。怕是太皇太后也不清楚,怎么太后知道这样仔细。最近朕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怎么有一群人整天无事生非,制造谣言?什么便宜行事的遗诏,朕一点动静就满城的人都知道。 看样子是该他们立立规矩了。”刘彻把一切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把太后堵到了墙角。
“彻儿真的长大了,这件事处理的很好。你的性子一下急躁,我当初还担心你的性子会被人钻了空子。今天看起来我也该放心了。窦璎虽然是窦家的人,可是老太太还明白大义的,断然不会因为娘家人阻碍了朝政。皇帝也不用特别的照顾,窦璎那个人虽然办事勤恳,但是不懂变通,气量狭小,实在不适合做丞相了。窦璎整天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为了义气朋友的情谊就不把朝廷的法度放在眼里。那样的人不做官也罢了。我累了,以后朝政上的事情全不用和我说。”太皇太后说了很多话,感觉有些累了。她靠着身后的垫子喘息几声,疲惫的挥挥手:“皇帝和皇后回去吧。太后也上年纪了,皇帝长大了,你也该放心了。”
王太后脸色难看,低声的对着太皇太后应一声,脸色黑的好像是雷雨前的乌云。阿娇大大的松口气,她扶着刘彻想站起来,刘彻却是推开了阿娇的手,没事人似地站起来对着太皇太后告辞。太后神色复杂的看一眼儿子,无声的叹息着离开了。田瑶眼巴巴的看着皇帝,委屈的抿着嘴叫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太后走了。
从长乐宫出来,刘彻整个人脚步虚浮,飘飘忽忽整个人透着虚弱。阿娇和杨得意一边一个,扶着刘彻上了车子。一上车刘彻整个人虚脱的倒下去,阿娇慌得差点叫出来,她伸手摸摸刘彻的额头,烧的烫手:“叫太医!你们怎么不拦着陛下,从甘泉宫到未央宫非得要骑马才能赶回来。陛下的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杨得意有些委屈的说:“陛下非要如此,奴婢们根本劝不住。陛下吩咐不要大张旗鼓的请太医来,怕太后那边知道了陛□体有恙回来为难皇后。太医已经悄悄地在宣室殿等着了。”阿娇听着杨得意的话,心里热热的。她看着刘彻昏沉沉的靠在车厢上,伸手把皇帝楼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嘴里下意识的哼着红孩子睡觉的歌谣。
皇帝病了的消息还是没能瞒住很久,田蚡和窦璎都被问罪,剥夺了爵位官职。朝堂上两个强大的外戚势力一夜之间轰然倒塌,整个朝堂上都被震动了。有些人一听见消息立刻在心里清点着自己和田蚡窦璎的交往有没有特别出格的。有些人则是心里打算着以后要在朝堂上看谁的脸色行事了。更有不少明白的人,知道皇帝绝对不是任人摆布的小孩儿了,皇帝是要大权独揽,看起来说话要小心了。
正在人心浮动的时候,皇帝生病的消息又从未央宫传出来,这下整个长安城都变得草木皆兵了。皇帝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好好地就忽然病了,而且听说皇帝病的不轻,已经不能上朝了。刘屈髦的被任命为丞相,太尉的官职却空缺下来,刘屈髦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臣,被任命为丞相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皇帝虽然病着,可是朝政上还没乱的。一般的政务都是丞相处置,遇见了重要的事情,丞相把事情奏报给皇帝,皇帝虽然病着好在还能处置政务。这样一来,朝政运转丝毫没有影响。
宣室殿里面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刘彻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睡的昏沉沉的。阿娇这几天照顾刘彻,昨天晚上皇帝烧了一晚上,阿娇也跟着熬夜了。她的脸色带着疲惫很是难看。春儿担心的给阿娇递上一杯人参汤:“娘娘,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你还是先喝了蔘汤,躺下休息一会。陛下已经退烧了,应该没事了。娘娘这几天不仅要照顾陛下还要批改上疏,实在太辛苦了。”
阿娇叹口气,推开了春儿递上来的杯子:“不想喝了,我心里火急火燎的,再喝这个都要烧焦了。陛下这几天都是这样,晚上发烧,白天看着好一点。这些太医们整天说着不妨事,可是吃了多少药,怎么还一点效果都没有!陛下看样子不会很快醒了,叫他多睡一会。昨天晚上他烧的实在怕人。丞相送来的公文放在我那边,我找时间批阅了发下去。”
对着刘彻的病,阿娇已经完全束手无策了,即便是手里掌握着天下,也不能抵抗生老病死。刘彻的身体很好,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