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俊清在顺峰订了一个单间,等待韭叶的到来。
韭叶10多年前离开京都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廖俊清,她当时知道廖俊清正因为自己跟家里闹得很僵,如果再把因为那个贱人的侮辱告诉他,势必给廖俊清造成更大的心理负担。
廖俊清是隔了一段时间再去盛大夜总会的时候才听说韭叶已经早就离开了,从此就没了韭叶的音信,过去的联系方式都无法找到韭叶。而屈服于父母跟谢欣结婚以后,因为两人志向和追求的差异,谁也没有走进过对方的心,想念韭叶,怀念初恋,自然就成了廖俊清最快乐同时也是最忧伤的事情。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那也是廖俊清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情,为什么当时就那么糊涂听了韭叶的劝,放弃了韭叶,让韭叶一个女孩独自去承担分手的打击和苦痛?
此时廖俊清的心境让他不由自主地在韭叶进门的那一刻就一把把韭叶揽入怀里,紧紧抱着,仿佛是要告诉韭叶,我再也不能让你跑了,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独自面对了!
韭叶乖乖地贴在廖俊清的怀里,两臂环住廖俊清的腰身,将脸紧贴着廖俊清的胸膛,听着来自两颗心脏此起彼伏地相互撞击。
韭叶的眼泪已经湿了廖俊清的胸襟,偏偏这时,廖俊清扳起韭叶的脸,在深情注视的同时,轻柔地说:“韭叶,都怪我,让你受委屈了。”
韭叶还没来得及睁开泪水朦胧的眼睛,就被廖俊清这句话砸穿了委屈的堤坝,把头埋进廖俊清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后背一耸一耸地,把廖俊清的心都耸碎了。
服务员推门进来过一次,赶紧退了出去,廖俊清见了也没惊动韭叶,直到韭叶的后背不再抖动,抽泣停下来后,廖俊清才拔出韭叶的头,帮她拭去了脸上和眼里的泪水。
……
韭叶只有在这个时候,在这个人的面前,才那么心甘情愿,毫无顾忌地把那个贱人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失去女儿和家庭,以及再次回到京都后的前前后后,完整地诉说了一遍。
“你当时可以跟他解释清楚,你在ktv不是做小姐的,只是服务员。”廖俊清觉得韭叶本不该被冤枉的。
“那个贱人那么说,旁人谁听了,都会理解为我就是一个小姐,何况他本来就对新婚之夜的事情耿耿于怀。”
廖俊清的脸,或许是感到惭愧吧,红红的,眼皮没好意思抬:“真的是我害了你。”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只能理解为我活该,是我自己不检点。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曾经跟你一起。”韭叶用一只手在桌子下去抓住廖俊清的手。
廖俊清紧紧回握着韭叶的手。
“你还好吧,跟你家里关系后来缓和一些了吧?”韭叶关切地看着廖俊清的眼睛。
“跟父母和家人的关系没有好到哪里去,也没有变得更坏。只是跟她的关系,结了婚以后,也没有真正过到一块儿,可以说是同床异梦吧。也没要孩子。”廖俊清说起自己跟谢欣的关系,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语气。
“那现在你们怎么个状况?”
“正在准备离婚。”
韭叶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内心,是喜还是悲。如果说是悲,那是为家庭即将破裂的廖俊清悲,那么喜呢?喜从哪儿来呀?与初恋重逢,还是因为廖俊清马上跟自己一样恢复自由身?
离婚以后呢?
韭叶很想问廖俊清,但韭叶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问。
韭叶忽然想起陶俊打了纪宇的事情,正好避开离婚的话题:“对了,那个陶俊打人的事协商得怎么样了?”韭叶对于这个回避不掉的问题,也只好拉下眼皮,硬着头皮闯关。
“放心吧,协商好了。陶俊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给纪宇赔礼道歉了。赔了点钱表示了一下姿态,对方很勉强,但也同意协商解决了。”廖俊清担心韭叶会尴尬,故意用轻松平常的口吻叙述,也不避讳提到纪宇这个名字。
韭叶有些脸上发烫,此时她不知道该把纪宇放在什么位置上。但此时,韭叶更好奇他们的关系:“陶俊怎么会管你叫舅舅呢?”
“陶俊的妈妈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我父亲攀上我妈就跟陶俊的姥姥离婚了,那时陶俊的妈妈,也就是我大姐,已经2-3岁了吧。不幸的是,陶俊的爸爸,跟我父亲,也就是陶俊的老爷,一样,攀上一个高干家的姑娘,跟陶俊的妈妈离婚了,所以陶俊一直由妈妈带大的,不知怎么养成了比较严重的恋母情节。我从纪宇和陶俊那儿,听了几句就基本明白怎么回事了,希望你理解陶俊。当然他那样做肯定是不对的。”
廖俊清倒是用简练的语言把这里面的关系介绍清楚了,韭叶的情绪好像有点往下坠落。
看来,廖俊清对她跟纪宇的关系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的了,而廖俊清提起纪宇的名字竟然那么神态自若,让韭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但韭叶不能立即表露出来,回应到:“看你们这家庭的人,每个人的追求,差别还很大啊。”
廖俊清笑了笑,有一点自嘲的味道:“陶俊有点像我,不太认同他们的那一套,陶俊年龄不大,但从他生长的环境看到的东西比较多,有点少年老成。当然恋母情节也说明他身上存在着性格分裂倾向。”
韭叶脑子比较乱,不在状态,跟着“是啊”一声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廖俊清的电话响了,韭叶想借机上厕所,缓解一下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