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谢元姝回了自己院里。
这才刚进屋没一会儿,便见听丫鬟回禀说, 世子爷过来了。
见韩砺浅笑的走了进来, 还有眼中得意的样子, 谢元姝如何能不知道, 把皇后娘娘逼到这样地步的, 怕和他脱不了干系。
韩砺也不瞒她, 笑着道:“我也只是在内宫放了些风声出去罢了, 皇上急着找台阶下, 闻着这些流言蜚语, 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说着, 不等谢元姝开口, 他又道:“这眼瞅着离过年还有十几日的时间了, 往年这个时候, 乾清宫都开始给诸位宗亲和朝臣赐了福字了。可今年, 京城这样人心惶惶,皇上若再不决策,可就真的过了腊月了。到时候,这个年还怎么过, 皇上的颜面何存。”
谢元姝听着, 轻轻点了点头,“皇上这样寡情, 倒也是鲜有的。这会儿, 太后娘娘该是急坏了。”
太后娘娘如今可是在畅春园, 郑皇后和太子殿下若一直这样不识趣,今年这年,可别想如往年一般了。
皇上若迁怒了郭太后,这太后能不能回宫,这都两说。
可皇上若真的不开这个口,给太后这样的没脸,太后的威严算是彻底没了。
这往日里,人们还会说皇上尊她这个嫡母,可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后在这宫里,怕是大不如前了。
就是淮安侯府,岂能不因着此事,战战兢兢。
见她眉头微蹙,韩砺轻轻挽了她的手,缓声道:“这些日子各家都在跟着皇上吃斋菜,想来这谢家的小厨房,这个时候也不好这样招人耳目了。我已经想好了,每日亥时我拿了你平日里爱吃的小吃过来。”
刚还在说严肃的事情,谢元姝哪里想到,他突然见就把话题转到了这上面。
不由得,谢元姝有些啼笑皆非。
见她难掩笑意的样子,韩砺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根本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反正就这么定了,今晚我给你带你最爱吃的三鲜馄饨过来。”
谢元姝听了更是止不住笑意,伸手轻轻捶他一下,“哪有你这样行事的,也不怕被人发现了。”
韩砺眼中尽是宠溺的看着她,“那便不让人发现。”
他既然这么坚持,谢元姝当然也不会真的拒绝。
正要开口再打趣他一番,却在这时,芷东缓步走了进来,“郡主,听说太子殿下往畅春园去了。”
闻言,谢元姝眉头微蹙。
太子这个时候往畅春园去,可见是找皇太后求救了。
想着这些,谢元姝也不知该说太子是天真还是愚蠢了。
而且,他去也就去了,还这样不知避人耳目,既然能传到她耳中,想必也不会瞒的了皇上。
也不知皇上闻着这消息,会作何感想呢。
坤宁宫里,郑皇后哪里晓得太子会往畅春园去。
直到梁禺顺急急进来回禀,她差点儿一口气没喘过来。
东宫如今正在风头浪尖上,可太子行事还是这样不懂得忌讳。
赖嬷嬷见她脸色凝重的样子,开口道:“娘娘,殿下承受这样的压力,想必心里也慌了。”
郑皇后都要委屈的落下泪来,她初听到皇上开始吃斋菜祈雪,原还未回过神来。可几日过后,这让人难以忽视的静默,却是让她不由有些不安。
尤其宫里慢慢有了流言蜚语,说是太子殿下若有孝心,该代替皇上祭天祈雪。
郑皇后闻着这流言蜚语,差点儿没晕过去。
皇上当真好狠的心,竟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她侍奉皇上身边也几十年了,太子成为储君,也有十几年的光景。她如何能想到,这太子之位,如今竟然成了烫手山芋。
皇上竟然为了自己,要把矛头指向太子。
饶是皇后觉得皇上待自己和太子再不如从前,这会儿也忍不住一阵阵的心悸。
皇上这明摆着要以孝道压了太子,可她点头容易,这若太子代替皇上祭天祈雪,雪仍未下呢?她只要这么一想,身上就一阵冷汗。
皇上这是要让太子成为众矢之的呢。
可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太子竟然这样不经事。这样不知避讳的往畅春园去,这不是让事情愈发棘手吗?
想着这些,郑皇后心里愈发苦涩了。
眼下这可怎么办啊。
她倒是想出宫,可这个时候,她若也跟着往畅春园去了,岂不更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
不行,她绝对不能这样冲动。
畅春园这边,郭太后才也未料到太子竟然会直接往畅春园来。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太子一进门,竟然一副仓皇害怕的样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道:“皇祖母,您一定要救我。”
瞧着他这样没出息的样子,郭太后猛的一拍桌子,厉声道:“太子,如今这东宫在风头浪尖上,你怎么这样不知所谓,这个时候往畅春园来?!”
郭太后是真的很失望,她虽然早就知道太子被皇后给宠坏了,可这样的不经事,此刻却那样的触目惊心。
这样的人,江山即便交到他手中,他又如何能坐得稳。
何况,有皇后这样的嫡母,怕是到时候,太子也不过是傀、儡罢了。
这样的念头闪过,郭太后后背顿时一阵凉意。
她往日里,虽不喜郑皇后的自作主张,可也从未这样猜忌过她。
可方才那一闪而逝的念头,却如何能不让她心惊。
看郭太后脸色阴沉,朱崇也顾不了别的,战战兢兢的又开口道:“祖母,父皇对我再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