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嗅到了淡淡的茶香。嘀嗒的斟茶声传来,闭着眼的穆舒伸手去接。一盏温暖的茶放在自己的手里。她对着茶杯轻轻吹气,浅尝了一小口。“第一壶桂花茶,是鹤宇泡给我跟姐姐喝的呢!”低语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甜甜的,可以看见两个深深的梨涡。
凌尘看惯了态度冷冰的穆舒,突然看见她的笑,有些失神,这样看真是很美的女子呢!平时老摆出那副欠揍的表情真是不可爱。如果经常对我笑,说不定我会被迷住不是么?心里不禁暗想。
穆舒睁眼时被他吓了一跳,原本以为是林玥给自己递的茶,怎么变成这小子坐在对面了,并且一脸痴迷的望着自己。还以为养伤枯燥,养出心疾了。故意“砰!”的一声,重重的把茶杯放在石桌上。
这才让凌尘回神,看清了对面的神女,已是由天仙变成了悍妇。变脸跟翻书一样,那副面无表情,看得肠子都霉绿了,只会对那个姓鹤的眉开眼笑是么?什么时候看见我也能温柔的笑笑?“唉。”无奈的叹气,端那杯被重摔在石桌上的茶杯端起,一饮而尽。
“你……那杯是我的!”她显然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整得有些不悦。
“哦,这把匕首是我流着血,扛在肩膀上千里迢迢带过来的。还不是被你占为己有。喝你茶也有意见!我都不嫌弃。”凌尘也不甘示弱的拿起石桌上的那把短匕在空中比划。其实他才不是为这个生气,就是不爱听她说起那个姓鹤的,听着心里就闷的慌。
她站过来,伸手去夺,“你给我。”
“别抢,别抢,肩膀疼,病人也不让让,你悠着点,我看看就给你。”凌尘挑着眉毛呲牙,装的很像。她只好松手,嘟着嘴回到了藤椅上,不耐烦的紧揪着自己的手。
早知道就不看了,凌尘在匕首柄底看清了她那天提到的底部有字,难怪她那么紧张这把匕首。底部刻的是“鹤”字。
他将匕首放回桌上,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又闷了一杯。
“哪有你这样喝茶的,你是喝茶还是喝酒?没品……”穆舒白了他一眼,迅速拿起那边匕首放在胸口,生怕他又拿去。
“这匕首又能证明什么?也不能证明你朝思暮想的情郎还活着。何况是寒裳在使用,谁人不知,寒裳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不死心跟我呢?”凌尘有些失态。
穆舒沉默了一会,“当初,我一具一具的埋掉了村里所有人的尸体……都没有找到鹤宇的尸体。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我希望他一定活着。”语气平缓,眼睛早就朦胧看不真切了,刻意不让眼泪流下。
“好吧,没死,可能现在正拥着寒裳入眠吧?又或者是寒裳的剑下魂,一定是为了这双弯牙银刃匕屠掉了你们整个村落,最后与他厮杀,可能死在了别处……”当凌尘发现她双眼微红时,已经开始懊恼刚刚自己的肆无忌惮。
他扇了自己一嘴巴。然后信誓旦旦的说:“别难过,想哭就哭出来吧。大不了,我帮去掀了他们的巢也把寒裳揪出来问个清楚好吗?”
“你可别又断胳膊断腿的,跪地求我好么?”寒裳被他刚刚扇自己的一嘴巴逗笑了。
“好!我能骗你么?你看,地图都给咱准备好了。何况我还得去那里了却一件事!医治好我弟弟,就起身,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凌尘说完,笑的跟个孩子似得。
“老实说,有没有感觉我强大了很多?是不是帅了不少?”
穆舒望着这个在面前的男子,确实感觉多了一份成熟,不过看着他直锤大胸的样子,说不出好听的话来:“我觉得你还是老样子,脸皮更厚了,值得表扬吧。”
桂花落了一地,一些落在地上,一些落在石桌上,一些落在他们身上与发间。
有说有笑,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完了整壶茶。可是一整夜也聊不厌烦,最后双双躺在藤椅上睡着了。
如果时间可以停住,他多么希望这一夜永远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