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先对付吃一口。”根柱见陈果儿眉头微蹙,着急的道:“等,等晚上俺爹回来就……”
只是他的话越说越小声,也越来越没底气。
等他爹回来,也照样不会有肉,早上他爹说了,要给花儿点教训。
陈果儿淡淡的看了眼根柱,虽然他话没明说,但是从他的神色中,以及昨天常老汉说的那些话,陈果儿也猜出来了个大概。
这是常老汉要给她点颜色。
对此陈果儿倒是没有什么不乐意的,他们父子俩救了她的命,单这一份恩情就大过天,至于吃食上,她并不在意。
“没事,这挺好的。”陈果儿笑了笑,虽然口中的野菜糊糊真的难以下咽,但是至少比饿肚子要好多了。
根柱看到陈果儿笑了,也跟着笑了,只是一看到那碗野菜糊糊,神色又黯淡了下来。
“根柱。”陈果儿放下空了的碗,从枕头下拿出那对金耳钉,“这个给你,这些日子麻烦你们照顾我了,这个就当做是我在这吃饭住宿的钱。”
根柱起先还以为陈果儿吃了饭而开心,她还对他笑了,然而在看到她手上那对金耳钉,顿时脸色都变了。
陈果儿以为他嫌少,歉意的笑了笑,“我身上现在只有这么多,等到……”
后面的话陈果儿没说,空口无凭的承诺说了也没用,人家还以为她只会说空话,不如等以后她拿了银子来感谢他们更实惠。
“我恐怕还要打扰些日子。”陈果儿说着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和腿,“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根绳子来,最好是麻绳,越结实越好。”
本来陈果儿也是想请他帮忙把这对金耳钉换了银钱,去抓些药和请个郎中来接骨。
但是又担心会引来那些黑衣人,故而作罢。
而且常老汉弄来的那些草药,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草药,但是当中有几味中药陈果儿喝出来了,都是一些活血化瘀的药,也有着镇痛消炎的效果。
这一点单从她愈见好转的身体上就能看出来。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陈果儿决定不找郎中。
根柱像是被烫到一样,一下子跳起来,看鬼一样的看着陈果儿手里的金耳钉,头摇的像拨浪鼓。
“俺不能要,这个是你的,你自己个收着就成。”根柱像逃难似的跑出去,刚跑了几步又回来,手里拿了一根麻绳放到陈果儿跟前,眼神并不看她,“这个你收好了,别再拿出来了,也别,别叫俺爹看着。”
说完也不等陈果儿说话,转身飞快的跑出去了,连陈果儿叫他也没回头……
陈果儿皱了皱眉,看了眼手上的金耳钉,只好先收起来,等有机会再给根柱。
刚才他的话陈果儿都听到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她不打算给常老汉,至少暂时没打算给他。
根柱跑出去之后,不大会又把药给陈果儿端过来,而后也没像往常一样待在她旁边,而是直接离开了。
陈果儿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转过头看着床上的两个木条,这是她昨天特意想到的办法。
常老汉不肯给她接骨,陈果儿也不能任由自己个真的变成了残疾,眼下只能靠自己了。
这几天陈果儿也简单的给自己个看了下,胳膊和腿虽然断了,但好在不是粉碎性骨折,只要对上碴还是可以接好的。
求人不如求己,陈果儿决定自己试一试。
接骨的过程是十分痛苦的,别说还要自己个给自己个接骨。
陈果儿首先躺平,用左手摸索着右手,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骨骼之间错位的地方。
因为经过了不少天,陈果儿的胳膊和腿都肿起来,随着每碰一下都疼的钻心。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陈果儿全身都汗湿了,终于摸索到了骨头断裂的位置。
只是有一点很困难,断掉的骨头发生了错位,想要接骨必须先把错位的地方对上。
这无疑又是一场恐怖的折磨。
医者不自医,一方面说的是医者容易受自身情绪影响,很多时候会想当然的针对一些症状作出判断,然而这样很容易偏离了正确的诊断。
另一方面就是没办法对自己下狠手。
在陈果儿又一次疼的惨叫出声之后,她把木条垫在受伤的右胳膊下面。
这样可以防止她用力过大,把断骨推过了头,也能防止用力过小而没有效果。
然而试了半天,这样依旧不行。
接骨除了要有个巧劲之外,也要有力气。
左手的力气本就不如右手的大,陈果儿又是自己给自己接骨,其中艰难的程度可想而知。
陈果儿只好又换了种方式,把胳膊下的木条拿出来,仔细看了眼床板,觉得不垫木条更好些。
陈果儿闭上眼睛,左手放在右臂的断骨处,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猛的往下一压。
“啊……”陈果儿惨叫出声,剧烈的痛楚似雷击,陈果儿眼前一黑,彻底陷入到了黑暗中。
昏过去之前,她仿佛看到了赵九。
“果儿。”赵九俊美如俦的一张脸上满是担忧,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果儿,怎会如此,是谁伤了你?”
陈果儿缓缓的抬起手,勉强挤出一丝笑,以指尖碰触着赵九的下颌,他完美无瑕的脸上此刻满是担忧。
“果儿,我定不会让你白白受苦。”赵九满心都是疼惜,牵起陈果儿的一只手放在唇边……
而此刻,远在京城的赵九正在陪吏部侍郎和兵部侍郎寒暄。
他们是昨天到的京城,赵九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