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大恩大德,小生没齿难忘,日后小姐有需要在下的时候,小生定当效犬马之劳。”陈果儿挣扎着坐起来道。
她是真心感谢赵玉婵,人家以德报怨,陈果儿突然觉得自己跟人家比起来竟然十分的不堪。
赵玉婵摆了摆手,“本小姐不缺你效劳,好好在这里待着,待会范先生就来了。”
陈果儿看了眼身下的绣床,她现在可是男子,躺在人家姑娘的床上不好,就跟赵玉婵说要不还是换个地方,哪怕是之前的柴房也无所谓。
陈果儿把想法说出来,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也觉得应该这样,小姐的闺房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臭小子能窃居的?
赵玉婵倒不在意,反正这里又不真的是她的闺房,不过是客居在此罢了。
再说她还想亲眼看着这小贼待会痛苦的生不如死的样子呐。
很快的范先生回来了,让陈果儿躺好,把歪掉的夹板摘下来。
外面的血迹刚才他简单的清理了一下,现在摘下来,就看到里面早已经血糊糊的一片,也难为这位面皮白净的小公子是怎么忍过来的。
范先生让人拿过剪刀,剪开陈果儿的裤脚,再次用湿手巾把污血清理掉。
眼看着血糊糊的手巾,以及盆里一下子血水,再看向陈果儿的小腿,已经弯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
年纪小的丫鬟们都扭过头不敢看了。
就连一开始抱着看好戏想法的赵玉婵,此刻也眉梢直跳,有些不忍心了。
整个过程中,陈果儿一直咬紧牙根死死的忍着,喊不解决问题,而且容易影响医者的情绪。
同样身为医者,陈果儿知道患者一旦痛苦,医者就会尽量放轻动作,而这样不过是延长了痛苦的过程。
还不如干脆利落点,早点结束,她也能早点解脱。
范先生专心致志,先在陈果儿的小腿上『摸』索了一番,确定断骨的位置以及情况“”。
这个过程中依旧疼的陈果儿浑身颤抖,把袖子放在嘴里用力咬着,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坚持住,不想变成瘸子就一定要挺住。
“放轻松,不要绷劲,否则莫怪接不好。”范先生半真半假道。
挺好的一少年,竟然不知廉耻,勾引小姐,枉他还读过圣贤书。
范先生并不知道陈果儿的身份,只是在客栈的时候听她说是孔孟后人,才这么以为的。
范先生当然不会真的当陈果儿是孔孟的后代,只不过很多读书的人都喜欢这么自称。
“我知道,先生不必在意我。”陈果儿牙齿咬的咯咯响,听的两旁的人都瘆的慌。
她知道应该放松,这样更有利把骨头接好,可知道归知道,除非她没知觉,感知不到疼才能放松。
赵玉婵先看不下去了,“要不就给他弄点麻『药』什么的吧,或者直接把他敲晕了。”
明明想亲眼看着这小贼痛苦求饶的嘴脸,可这会说不上什么原因,她竟然不忍心了。
这叫什么事。
赵玉婵心里不痛快。
陈果儿摇头,“多谢小姐美意,但真的不用了。”
这年代的麻『药』效果不大,用上了也减轻不了多少痛苦,反而会影响效果。
陈果儿情愿不用。
赵玉婵见一片好心旁落,狠狠的瞪了陈果儿一眼,“活该疼死你。”
说罢站起来出去外面,再在屋子里待一会,她怕她自己先受不住。
赵玉婵刚迈出门槛,就听到屋子里传来陈果儿的闷哼,顿时步子一顿,脸上神『色』纠结。
她虽然不知道接骨有多痛,但是小时候有一次她贪玩摔破了腿,当时疼的她哭了好几天。
那还只是皮肉之伤,现在那小贼的腿都弯成了那副样子,想也知道有多痛,他却只是哼了声。
想起陈果儿之前隐忍的样子,赵玉婵的心里莫名的就有了点意味不明的感觉。
屋子里,陈果儿疼的浑身是汗,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范先生虽然心里不赞成这个少年,但是手下却并没有一丝拖延。
以最快的速度敷上消肿止痛的『药』,又将准备好的夹板把陈果儿的小腿固定住。再用结实的棉布把夹板用力绑紧,比之前简易的夹板强多了,也更美观。
忙完了这一切,范先生也是满头大汗,又吩咐在一旁候着的丫鬟,让她到时候把『药』端来给陈果儿喝,这才下去。
丫鬟出去请示了赵玉婵。
“给他煎『药』吧,别偷懒,用好『药』。”赵玉婵吩咐道。
那小贼虽然可恶,但她也不忍心看着一个大好少年就这么成了残废,至于收拾他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
再说刚才也收拾一遍了。
赵玉婵越来越觉得自己真是菩萨心肠。
两旁的丫鬟婆子也跟着夸,“小姐慈悲,好人有好报。”
“那还说了咱们小姐最是面冷心热的人。”
赵玉婵摆手,让她们都下去,自己也转身回了屋里。
看着床上还昏『迷』着的小贼,赵玉婵仔细打量着他的眉眼,白白净净的,五官端正,睫『毛』微翘,鼻尖挺翘。
这么一看倒也十分倜傥的样子,更像个文弱的富家公子哥。
偏生这么个人儿,骨子里却那般强硬。
赵玉婵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赵家是簪缨世家,赵玉婵从小在父兄的熏陶下,对文弱书生不感兴趣,她更喜欢孔武有力的男子。
只是那样的男子又显得粗俗不堪。
在她心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