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三站起来告罪,“小侄离家多日,恐家母多有惦念,想先去请个安,四叔四婶稍坐片刻,小侄去去就来。”
陈志义和李氏赶忙应是。
正说话间,外面响起脚步声,人未至声先行,爽朗的笑声震的人耳膜发聩,“哈哈哈,是陈老弟吧,远路前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紧接着一身藏蓝色素面员外袍的镇北王从外面迈步而入,光看外表还以为是那个大户人家的财主,但行走间步履生风,以及身上那股子铁血杀伐的气势让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心底发寒。
陈果儿挑了挑眉,她还以为会把他们一家子晾在这里许久,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尤其他竟然叫陈志义为陈老弟,这让陈果儿心头警铃大作。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果儿戒备的打量着镇北王。
然而下一刻便看到陈志义和李氏赶紧站起来,连连给镇北王施礼,“王爷,多年不见,王爷可还安好?”
镇北王连忙双手相搀,把陈志义扶起来,“陈老弟太客气啦,当年要不是承蒙老弟和弟妹,哪有为兄今日之辉?听说你这些年也不错,外界都说陈四老爷,铺子都开到京城去了,前途无量啊哈哈哈……”
众人赶紧站起来给镇北王见礼。
一别半年多,镇北王没什么变化,而且气色更好了些。
只是……
陈果儿疑惑的看着两人,看陈志义和李氏的样子是认识镇北王的,这怎么可能呐?
突然间灵光一闪,想起来了他们可不就是认识吗,陈志义和李氏对镇北王还有过救命之恩。
听说那时候镇北王还是个小小的统领,被金兵追杀的走投无路,恰逢天降雷雨,又亏了李氏生产,金兵觉得晦气才没有搜查他们所在的山洞。
从而让镇北王躲过了一劫。
而当初陈果儿和小十三的亲事就是这么定下来的。
“来到此处就当是自己家里,不必客气,快坐快坐。”镇北王给众人让座,又吩咐下人多摆些茶点来,一边跟陈志义叙话。
说是叙话,多数都是镇北王在说,陈志义和李氏只是唯唯应诺。
其实双方本不熟悉,当年的救命之恩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再之后镇北王南征北战,平步青云,官是越做越大。
而陈家则是日子越过越抽抽。
那之后两家便再没有联系。
加上陈志义本身也不善言辞,再碍于镇北王乃是一方藩王,更是不敢说话了,除了点头应是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镇北王热络的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只是他越是这样,陈果儿就越是不安。
真要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重情重义,而且之前又是亲家,又怎会这么多年不联系?
现在却偏偏把他们一家子接来了,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陈老弟,你这闺女可了不得啊,深得圣上喜爱,圣上加封你们为皇商的事想必你们已然知晓了吧?”镇北王笑道:“这实乃我辽南府之幸,你我两家之幸啊。”
接下来又是把陈果儿一顿夸。
陈果儿微微皱了皱眉,镇北王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而且也太夸大其词了些。
一个皇商而已,哪就辽南府之幸了,而且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尤其之前镇北王还对她恨之入骨,这会却嘴跟抹了蜜似的,他到底想干啥?
隐隐间,陈果儿有种预感,镇北王这次找他们一家子前来,怕是跟她和赵九的事有关。
陈果儿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下一刻就听到镇北王说,“十三,你带着果儿去给你娘请个安,再在院子里四处转转,务必要招待好。”
这是要把她支开?
小十三立马站起来应是。
陈果儿也不好推辞,站起来给众人福了福,转身跟着小十三出去了。
两人出了花厅,顺着抄手游廊往后院走,廊上清扫的一尘不染,远处假山奇石点缀其间。
只是陈果儿并没有心思去欣赏,满心的都是镇北王到底是什么目的。
让陈志义和李氏出面阻碍她和赵九的亲事?
不可能。
因为根本没必要。
其实做主这门亲事的人在镇北王,确切的说是镇北王和赵九之间的对峙,至于陈果儿一家,根本没有发言权。
那又是为啥呐?
“果儿,咱们先给我娘亲去请安,然后我带你去我的院子里转转,我那里有可多好玩的,都是九哥从外地给我带回来的,保准你喜欢。”小十三面对着陈果儿,倒着往前走,眉飞色舞的,一脸的高兴。
陈果儿只是勉强勾了勾嘴角,她对这些真的没兴趣,相较于去给五夫人请安,她更想留在花厅听听镇北王都说了些什么。
穿过了长长的抄手游廊,就到了后花园,五夫人的院子在这片花园子的后面。
陈果儿看了眼小十三,突然问道:“你知道王爷把我们找来是为什么吗?”
小十三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不知道,见陈果儿一脸的不相信,立即摆手,“我真不知,对了,七郎也住在我的院子,待会咱们给娘亲请了安之后,我带你去见七郎。”
“我哥在你那里?”陈果儿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转移了,她大半年没见到七郎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小十三说他挺好的,但没见到本人始终不放心。
小十三用力点头,心中松了口气,总算陈果儿不再追问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陈果儿又问七郎好不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