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屏气敛声,瞬间变成了土偶木梗。
颜嘉仪微红了脸,咬住了唇,眼底有怨恨一闪而过。
郦允珩往人群里望一眼,垂眸看向宛儿:“只有你欺负人家的份儿!谁还敢反过来欺负你啊?欺负你,就是欺负我睿王府,我第一个饶不过他!别杞人忧天了,我带你到园子里走走,那里空气新鲜。”
宛儿被郦允珩拉着被动地走,宛儿抱怨说:“脚疼啊,走不动了,不去园子里了……”
郦允珩停下来,低头看看,问道:“怎么会脚疼啊?我抱你去!”
郦允珩不由分说,一把把宛儿打横抱了起来。宛儿抱住了他脖子,柔弱地贴在他胸前,任他宠溺地抱着前行去了。
郦允珩此番举动如同示威,众姬妾满眼艳羡地望着他英拔的背影从游廊消失,转入花径幽处。
郦允珩时不时低头逗着宛儿,一路洒下了宛儿莺啼鹂啭般的笑声。
颜嘉仪脸色郁黑,眼神里的怨毒越来越浓郁,嘴角浮现出阴狠的笑容:
“看你们能笑到几时?!等着吧,我会送你们一份大礼的!”
※※※
宫中的晚宴开了,天煜帝和后宫妃嫔、皇子及家眷聚在一起,饮酒用膳,谈天说地。
席间,皇帝抱着第一个孙女,夸赞不休,赐了封号,赏了玉如意、锦缎、补品等许多东西。
皇帝嗔责郦允晟不把自己的皇孙带到京城,让皇爷爷见不着面。
郦允晟赶紧解释说路途遥远,奔波劳碌,王嗣刚满月,带了不方便。等稍大点,一定带来拜见皇爷爷。
妃嫔们都笑着说皇上这是太想皇孙了,天煜帝也笑了,说:“知道皇家添了血脉,还闻听皇孙生得很机灵,我这皇爷爷却看不着,哪能不着急啊!”
众人都陪着说笑,只舒贵妃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天煜帝忽然想起了什么,往下看看郦允珩,说:“有了皇嗣,才能绵延宗社,懋隆国本。允珩,你二哥都添了两个了。你们也需加把劲儿,为咱皇家增丁添口,诞育龙嗣。”
天煜帝这话一出,殿里顿时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带着各种不同的意味,都投在了宛儿的身上。
舒贵妃像被蛇咬了一口,脸色深青,眼内有极度不满和怨怒。
宛儿能感觉到这些目光里的众生相,她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舒服。
郦允珩站起来,笑道:“父皇,母妃,儿臣先告罪。只因刚到藩地,百业待兴,儿臣只顾忙碌政务,无暇顾及私事,因此也冷落了府中人。四弟一定也有同感,对不对老四?”
这下,天煜帝和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坐在郦允珩对面下首的老四身上。
郦允珩往宛儿脸上瞄了一眼,悄悄伸手抓住宛儿的手,紧握住给她力量和安慰。
温暖,从郦允珩的手里传达到宛儿的手上,再传达到她的心头。
同时到达宛儿心头的,还有别的情绪,是愧疚、感动,还是别的种种?
宛儿也说不清楚。
她抬起头,无意中发现有一双冷厉、阴郁的眸子打量着自己。那双眸子在黑暗里闪着幽光,像野兽长久地盯着自己的猎物,准备着捕猎的最佳时机。
宛儿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此时,被郦允珩引向四皇子的焦点,已经转移到五皇子郦允武的身上了。
天煜帝瞅着这个英武无敌的小皇子,语气在训斥,脸上却带着宠爱:“允武,朕听说,你整日在藩地练兵演武,是不是?!你闲的时候,也多少读点圣贤书。打小就坐不住,先生的板子都白挨了!”
众人哄笑起来。
郦允武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说:“父皇,儿臣不是读书的料。儿臣练习弓马骑射,练兵演武,能为父皇守边拓土!读书有什么用?!能抵御塔尔淦的进攻吗?”
听他提到塔尔淦,郦允珩心内一惊,赶紧打岔道:“五弟!读书跟练武并不矛盾,你不小了,该听取父皇的训诫,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愚顽了!”
郦允晟犀利探询的目光,早已敏锐地从暗处投射在这兄弟俩身上,似乎在判断着什么。
天煜帝听到郦允珩说允武不小了,回头问了妃嫔一句,说:“十五岁,已经成人,该给老五说亲了。你们都留意着,看哪家千金好,朕给他指婚……”
“儿臣不要!”
天煜帝话未说完,就被郦允武的大嗓门打断了。
换了旁人,这可是大不敬了,可郦允武向来爽直胸无城府,众人都习以为常。天煜帝向来宠爱这小儿子,竟被他这番举动逗笑了。
“允武,你长大了,还这么没规矩,朕得给你找个厉害的千金,好好管束你。”
众人又哄笑起来。
“父皇,儿臣不要她们找的千金,儿臣要宛姐姐……”
一语惊呆四座!
偏殿里顿时鸦雀无声。
郦允珩惊得毛发都要倒竖了,他恶狠狠地瞪着老五,差点越过桌子去堵住他的嘴。
宛儿见自己又被郦允武引成目光焦点,万人中央,也觉得好不尴尬。
天煜帝和众妃嫔疑惑地看看宛儿,又带着质疑看向郦允武。
郦允武解释说:“儿臣是说,不要她们找的千金,儿臣要宛姐姐给我找个宛妹妹,给我治伤,给我好喝的水。父皇,您给三哥说吧!我一说,三哥就训斥我,说宛姐姐是他一个人的,再有个宛妹妹还是他的,只要带宛字,统统归他,让我想都不要想……”
这下郦允珩的脸也飞红了,他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