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嘉仪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眼睁睁看着宛儿离开,却无辞可辩驳。
“她真是太放肆了!”
有人低声嘟哝着说,故意让颜嘉仪听到。
“还不是仗着皇上宠她!得意什么呢?等皇上新鲜劲儿过去,她就嘚瑟不了了!”
……
一群妃嫔围着颜嘉仪,嘁嘁喳喳地议论挑拨。
芸儿和媚月对望一眼,都没有插话。
颜嘉仪脸色阴沉地命众人散去,自己也气闷愤恨地跺脚离开了。
芸儿悄悄对媚月说:
“这个侧后果然与众不同,怪不得皇上……对她心心念念的。”
媚月往芸儿脸上瞄了会儿,说:“芸儿,你的眼睛,长得有点儿像侧后。皇上看上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媚月不屑地笑了会儿,不阴不阳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凭你我之力,是不行的!芸儿,得靠她!”
芸儿面如土灰,蹙眉沉吟片刻,眼中有了点微光闪烁。
“芸儿,你的眼睛,长得有点儿像侧后。皇上看上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媚月的话,唤起了芸儿从前的记忆,那时,她还在冀州……
一个夜晚,郦允晟一身酒气,闯进了她的房间。
“宛儿!”
郦允晟口中叫着这个名字,将她推倒,疯狂地亲吻她。
“宛儿,想死本王了!”
郦允晟一边往下亲吻她,一边解她衣裙。
芸儿不敢反抗,也不愿反抗,乖乖地自解衣裙配合他。
谁知郦允晟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骂道:“反抗本王!”
见芸儿发愣,郦允晟又一个响亮的巴掌甩来:“蠢货!让你反抗本王!宛儿从来不会服从的,她会拼命反抗,还咬伤本王!”
芸儿明白郦允晟是要让她扮成“宛儿”,赶紧推拒着反抗。
郦允晟不停叫着“宛儿”,爱抚、咬啮她到癫狂,然后抱紧她攻击,喘着粗气与她欢娱不休。
郦允晟不睁眼,搂着她入睡,口里喃喃地跟“宛儿”说着情话。
那时,芸儿知道,自己是一个名叫“宛儿”的女子的替身。
方才由颜嘉仪带着路遇“侧后”,芸儿对这个耳熟能详的名字所代表的人,才第一次有了认知。
那是一个何其清丽婉转的美女啊!
难怪郦允晟对其痴缠不忘,她不单是容颜倾国,气质出尘,而且聪颖智慧,胆识过人。
庸脂俗粉是动不了郦允晟之心的。这个苏宛儿,却是阆苑奇花,仙姿佚貌,美得无以复加。难怪她勾走了郦允晟的魂魄。
连花容月貌的颜嘉仪在她面前,都被她的脱俗风骨比下去,显得烟火气十足。
芸儿对这个宛儿,生出了莫名的好感和敬意。
她不敢嫉妒,她自知自己没有嫉妒的资本。她是心悦诚服地艳羡,钦慕。
……
※※※
宛儿离开众人,心内也不平静。
她早知郦允晟后宫里勾心斗角厉害,只是不曾想自己也会遭她们嫉恨。
宛儿是不屑于跟她们争宠的,因为,她跟那些人的目的迥然不同。
宛儿巴不得郦允晟能放过她,让她返回陵郡,回到郦允珩的身边。
可今日,宛儿却不得不利用郦允晟给她的名分,让自己不受欺辱。
对于宛儿来说,这件事本身,就是欺辱吧。
“必须尽快离开郦允晟的后宫,离开京城,回到陵郡。”
可是——
现在陵郡被重兵包围,他和南宫聿恐怕都坐困围城,自顾不暇,分身乏术,根本无力来援救她。
宛儿只有靠自己的力量脱逃了。然而,郦允晟盯她盯得很紧,她该怎样逃离这险恶之境呢?
宛儿苦思冥想良久,想得头疼,也没有想出法子。
小河蜿蜒,花竹静寂,曲廊回环。
宛儿缓步回到宜华宫,无精打采地望着窗外的翠竹。
竹叶如碧玉,湿润凝翠,竹节鲜明,呈墨绿色,如东坡所画的竹石图。
外面传来动静,像是郦允晟过来了。
宛儿听见有內侍追着他讲话的声音。
“皇上——皇上,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说,她备下了您最爱吃的醉金鳇鱼子,还热乎着,请皇上过去尝尝。”
一小会儿沉默之后,传来郦允晟的声音:
“我一会儿过去。”
“哎——”
那內侍高兴地回应着,接下来便传来碎步颠颠地跑去的脚步声。
郦允晟走进房间,看看宛儿:
“怎么朕每次来,你都冷着一张脸?!不能对朕笑一次吗?”
宛儿云淡风轻地回答道:
“宛儿不过是陛下宫里的楚囚而已,苟且偷生已为人不齿。看花满眼泪,就连强颜欢笑的心情都没有呢。”
郦允晟不悦地说:
“宛儿,朕将你封为侧后,位同皇后,已足见朕对你的恩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怎么以楚囚自比?”
郦允晟走近宛儿将她抱进怀里,垂眸看着她,道:“宛儿,给朕笑笑!”
宛儿看他一眼,面无表情。
郦允晟亲吻了宛儿的额头和脸腮,说:
“哪个宫里都对朕笑脸相迎,可朕偏偏喜欢来你这里,还要忍受你的冷淡。好好用些膳食,朕一会儿回来,你不准这样了。”
郦允晟放开宛儿,到外面吩咐传膳。他自己离开宜华宫,往漪兰宫去了。
颜嘉仪看到郦允晟过来,妩媚地一笑,施礼说:“臣妾见过皇上。”
郦允晟伸手将她扶起,笑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