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慌忙站起身来,又狠狠瞪了一眼嘉乐,忿忿地丢下一句:
“你别得意,你姐姐倘有好歹,本妃打烂了你这小蹄子!”
王妃离去后,她身边的管事嬷嬷赶紧向宾客致歉,招呼大家用餐。
宾客们也虚与委蛇地应酬着,打圆场说: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磕磕碰碰的事在所难免。很平常,都是这样的。”
宛儿心内暗暗想道:
“听闻这王妃出身名门,贤良淑德。可看她今日在宴席上的表现,却也不太容忍自制。想必是平日里跟这侧妃积怨颇深,势同水火之故。”
安柔和侧妃天然地站在一个立场,若想帮助南宫聿争取定江王的支持,宛儿必须站在王妃这边,利用王妃的影响力增加砝码了。
这位嘉和郡主这么受王妃珍爱,如果能帮她医好脸上的面疱,必然就能赢得王妃的好感。
可是,这种面疱成因复杂,顽固难除,还极易复发。宛儿还必须先得到患者的信任,了解病因,对症施治。
宛儿思想这番,无意中抬头,发现了一双敌视、警觉的眼睛在窥伺自己。
那人——正是安柔。
她知道宛儿的医术,想必是猜到了宛儿的心思。她低声与侧妃耳语着。
宛儿眼睛的余光,看到侧妃不时悄悄地打量自己,眼神冷厉,嘴角耷拉着,显得心情不豫。
宛儿用完午餐,离座出来透透气。
她在亭榭旁散步,觉得略有些疲惫,就在亭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休息。
这时候,宛儿看到王妃身边的那个嬷嬷急匆匆地从远处走过,拐入了一个精美的庭院。
莫非那里就是嘉和郡主所居之地吗?
宛儿站起身,打算过去先探察一番。
她准备沿着雕花的石台阶往下走,却发现台阶上已经被华丽张扬的裙裾、流苏、飘带等占据了。
一个人正冷笑着往上走,台阶很窄,不愿与她冲撞的宛儿被重新逼回亭台。
“苏宛儿,真是冤家路窄啊!你怎么像是甩不脱的冤魂一样呢!蓟州城那个箭头上,浸满了上百种奇毒,竟然都毒不死你吗?!”
宛儿心里一动,淡然说:
“这件事——是你跟颜嘉仪里应外合,唱的一出苦肉计吧!”
“不错!”
安柔眉眼间闪出得意之色,
“我跟她联手,是因为我们两个——都希望你死!只是想不到你这么命大!不过……也不是毫无效果。”
幸灾乐祸般的灿烂笑容,浮现在安柔脸上,
“至少这件事,让你对皇上的心——死了!你亲眼目睹——在危急关头,皇上最终牺牲你来换我!哈哈哈……皇上丢弃了你!将你弃若敝履!他要我不要你!这——就是我安柔击败你的最大成果!”
宛儿眉眼间染上了冷蔑:
“弃暗投明,涅槃再生,也是我苏宛儿的最大成果。郦允珩要不要我,对我来说无关痛痒。南宫聿,才是值得我珍视的人!”
宛儿忽然后退了两步。
她看到安柔脸色苍白,眼神恐惧,也颤抖地往后退了两步。
郦允珩出现在她们之间,宛儿只看到光影一闪,看不清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跟颜嘉仪合谋骗我?!”
“不是……我没有……”
“啪——啪!”
安柔话未说完,脸上就挨了响亮的两耳光,被推下了台阶,跌倒在草地上。
“陛下……”安柔委屈地辩解着,“你听我解释……”
郦允珩根本不听她辩解,他转身盯住宛儿的脸,瞳眸阴沉得骇人。
宛儿被他盯得浑身芒刺的时候,郦允珩开口了:
“宛儿,蓟州城一事,是我知道郦允晟不会伤害你,所以才答应他交换,那只是权宜之计!害你受伤后,我……我每天椎心泣血,悔不当初!你原谅我,宛儿!看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郦允珩,我原谅你!可是覆水难收,我现在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真的没有关系了?!”郦允珩反问,“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宛儿!那我们重新开始——重新——有关系。”
郦允珩将宛儿按到栏杆上,俯身压住了她的樱唇,忘情地拥吻。
宛儿挣扎不脱,口里嘤嘤呜呜地反抗着。
等郦允珩的唇移向她脖颈,宛儿骂道;
“畜生!你放开我!”
“你先原谅我!宛儿,求你原谅我吧!”
见宛儿不表态,郦允珩苦痛地叹口气,瘫软地将脸埋进了宛儿的项间。
“宛儿,”郦允珩抬起头,血红的眼眸里看上去有些模糊,脸上还隐隐有像是泪痕的东西。
“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我们的过去,想想我们一起经历的生死……”
郦允珩声音哽咽了,
“如果要我死,才能化解你心头的恨意,宛儿,我愿意把命交给你,弥补我的过错。宛儿……”
“宛儿——”
南宫聿清润的声音响起。
宛儿从郦允珩怀里挣出,走下台阶,将手交给了伸着手臂接她的南宫聿。
“宛儿,没事吧?”
“没事,我们回去吧!”
安柔惨白着脸,看一对儿璧人翩然离去,又犹疑胆怯地望着郦允珩。
方才郦允珩当着她的面对宛儿的作为,像尖刀一般,将她的心割得千疮百孔。
“陛下,她水性杨花,早就跟南宫聿勾搭上了。陛下不值得跟她生气……”
郦允珩看她一眼,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