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不知情为何物了,谈何绝情?!”
郦允珩淡淡地往宛儿身扫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说了句:
“你走吧!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郦允珩说完,不疾不徐地从宛儿身边经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宣德厅。≦看 最 新≧≦章 节≧≦百 度≧ ≦搜 索≧ ≦ 品 ≧≦ 书 ≧≦ 網 ≧
郦允珩走时,似乎将周围的空气全都一起抽离带走了。
宛儿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无法活动,如同被抽走了线的木偶,瘫倒在了地。
……
崇州城下。
塔尔淦军队的攻击更加猛烈,冲车、云梯、投石车全都用了,崇州城门摇摇欲坠。
天启兵部尚书冯显不顾老迈,亲自城楼督战,鼓舞士气。
从地方调派来的驻军一批又一批,在惨烈的战斗死伤殆尽。眼看已经无兵可派,望着城下黑压压若蚁群的敌军,冯显忧心如焚。
崇州百姓同仇敌忾,家家户户都派出丁壮参战,帮官兵搬运武器,巡逻防守。
然而,形势还是越来越紧急,境况也是越来越恶劣。
崇州守城官兵,都已预感到了城破在即,做好了捐躯国难、鱼死破的准备。
朝廷大臣们,则来到皇宫齐奏,要公主带太后、皇帝及宁王暂离京都,转移至南方。
宛儿也有此意,于是派人着手准备出行,先到定江暂避。
宛儿心里清楚,此举亦不过是扬汤止沸罢了。
各地驻军都已调往京师,各地守卫力量薄弱。倘若崇州城破,塔尔淦悍匪长驱南下,定江覆灭也只在朝夕之间。
不过事已至此,只得走一步说一步了。
在这时,冯显忽然来拜见宛儿。
“公主,昨天黄昏时,塔尔淦右翼军营的军队突然撤离了,据说是他们后方出了叛乱,乌沙旧部趁虚而入,攻袭了他们的老巢。”
“喔?”
宛儿眉宇间涌了喜色,
“如此甚好!巴图后院起火,军心必乱。又撤走三成军队,战斗力势必减弱,对崇州的威胁也小些。”
“公主,还没有您想的这么乐观。”
冯显抬头望一眼宛儿,他头的白发在宛儿眼前飘拂,显出苍老又有些苍凉的悲壮感。
“塔尔淦主力还在崇州,而崇州……支撑不过两日了。”
宛儿眸光一暗,心又沉落下去。
门外有声音喧哗,宛儿往外望一眼,却见一名內侍跑进来,说:
“启禀公主,塔尔淦用箭射来一封信,说是交给您的。”
宛儿一怔,接过信撕开,迅速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见冯显一直紧张地盯着她的神色举动,宛儿告诉他:
“巴图愿意停战,他让我到他大营里跟他谈条件。他说他向祖神宣誓:绝不会加害宛儿公主。”
“公主,莫非是塔尔淦后方内乱难平,对巴图多有掣肘,他有了和谈退兵之意?”
冯显猜测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
宛儿说,“这是天给天启的机会。马回复巴图,说我愿意跟他和谈。”
“可是——”
冯显吃惊道:
“公主,塔尔淦人剽悍野蛮,不受教化,如同豺狼。万一他们出尔反尔,加害公主……”
“塔尔淦人再不守信用,也不会轻易亵渎祖神的。何况,我没有选择。巴图扬言:如果拒绝和谈,他保证今夜攻下崇州。”
宛儿凄凉一笑,
“死在崇州城外和城内,又有什么区别呢?!和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给天启一些苟延残喘的时间。”
话说,那塔尔淦人还真是颇有和谈诚意。
宛儿出城之时,发现塔尔淦果如信所言,将左翼营军也后撤五里。
军队乱嘈嘈的涌动着,正在往后撤离。
一名塔尔淦士兵迎过来,将宛儿引领到塔尔淦部落大王巴图的营帐。
“公主,为表和谈诚意,我们大王允许公主带侍卫入内,请放心。”
士兵说着,掀开了营帐的帐帘。
宛儿早已不报生的希望,也无所畏惧了。她从容地走进了巴图的军帐。
一名约摸三十多岁年龄的壮汉,翘着两郎腿,脚蹬在面前的桌沿,大马金刀地仰坐在椅子。
他面前的桌,放着两碗奶茶,向外散发着浓郁的奶腥味儿,跟他身浓烈的汗腥味儿混在一起,别提有多难闻。
军士向那名壮汉行了个礼,说:
“大王,宛儿公主到了。”
宛儿于是便知,那名壮汉是塔尔淦的主宰,给天启带来战乱的贼首——巴图。
巴图自打宛儿走进军帐,肆无忌惮地盯着宛儿看,嘴巴张着,眼似有贪婪之色。
“原来你是天启的宛儿公主。公主果然美若天仙,天最美的星星还要耀眼。公主请坐,尝尝我们塔尔淦的奶茶。”
宛儿心对这个贼首恨之入骨,面却只有淡然微笑:
“久仰大王威名。大王既有和谈之意,宛儿也望与大王达成协议。不如我们进入正题吧!”
“好!宛儿公主讲话爽快!本王很喜欢!”
巴图将蹬着桌沿儿的脚放到地面,说:
“本王不跟你绕弯弯。想必你也知道,崇州已保不住。你天启日后每年给我进贡银两十万,粮食万石,美酒千桶,锦绣千匹。这是第一个条件,你可答应?”
宛儿暗想:
“只要能拖延些时日,待天启国力恢复,绝不会受制于塔尔淦,到时候再做道理。”
因此,宛儿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