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早在命案发生时便告知了付子陵。
青楼之地常有打架斗殴之事,开办醉仙楼之时红姑便请了许多武师来镇场,也嘱咐手下人留意,若有人携带器械进场便想法子赶出去,是以醉仙楼开门两年倒也未有大的事端,今个儿这事倒是头一遭。
“既来之,则安之,醉仙楼虽是做皮肉生意,倒未曾违背天良,做那等逼良为娼之事,也无甚可怕。”
付子陵安抚红姑,细细问了刘县令的为人喜好,便叫红姑去全权处理了。
薛言,不是她那未婚妻的好表哥吗?倒不知那女人如今该如何伤心了,付子陵心中冷笑。
薛言被杀的消息传到沈府时,已是第二日正午。
沈迟用过饭,正细细打量手中的珠钗,红玉晶亮,点缀成一株梅花样式,雕工繁复,还算精良。
“小姐,表公子死了,这可怎么办?”锦儿绞着帕子,焦急问道。
“死了便死了,什么怎么办?”
沈迟将珠钗放入盒中扣起,心却突然跳个不停,她知晓是因真正的沈迟还未完全离去。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慢慢平复心跳。
那个杀她的人,她自然也不会放过。
“是啊,刘县令下令全程搜捕,听闻那凶手是个老人家,不对,好像是个中年富商!”锦儿疑惑不解。
“是个打扮成富商的老人家。”
“哎?小姐,你怎么知道?”
“猜的。”
“……”
午后,沈迟和锦儿又出现在赌场中,不过这家是城西的。
“公子,你很缺钱吗?”
昨个儿小姐一下子赢了三百两,整整三百两啊,买完发钗还余了二十两呢,不过去掉买衣服的钱,也就多了十几两。
“缺呀。”
沈迟走到场中的大鸟笼前,兴致勃勃的观看,鎏金鸟笼,笼中却是无鸟,笼门紧闭,聚财啊,比先前那家高明了些。
“公子,你可以向老爷要钱花啊?这个不太好吧。”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她可是一个正正经经有原则的丫鬟呢。
“不够。”沈迟趁人不注意,悄悄将鸟门开了一角,随后大摇大摆的走开。
锦儿跟在身后嘀嘀咕咕,誓要把自家小姐扭曲的心灵挽回。
“锦儿,你说买大还是买小?”沈迟拉着锦儿,悄声问道。
“咦?买大吧。”
“好,五十两,买大。”
什么,这是她们今天身上全部的钱!锦儿的担忧不过片刻,因为她们竟然赢了!
接下来每次沈迟都问锦儿买大还是买小,五次过后,二人竟把把皆赢。
锦儿上了兴头,还待下注,却被沈迟拉走了。
“小……公子,我们正赢着呢?怎么走了呢?”
小丫头浑然忘记之前要拯救自家深陷泥潭的小姐。
“再不走,难道要被赌馆的人抓走吗?”沈迟弹她的脑瓜蹦。
庄家输的多了怎会甘心呢?赢点算了。再说让锦儿染上赌瘾便不好了,今日时辰刚好,锦儿财气旺,是以她五次均让锦儿选择赌局。
“小……公子,我们赢了五百两!”锦儿兴奋不已,乖乖,她一个月月钱才二两银子,这一会儿的功夫便赚了这样多。
“哎,可惜是过路财神,来得快,去的也快。”沈迟叹息,摇着手里的骨扇,姿态与大街上出游的富家公子一般无二。
“啊?”小丫头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沈迟又施施然向东街走去。
“听说醉仙楼的杀人凶手今天早上便来投案自首了,县太爷升堂了!你们不去看看啊?”
街上四处传着消息,沈迟微微一笑,“走,锦儿,我们也去。”
……amp;………
衙门里,威严肃静,刘县令坐在正中,惊堂木一拍,高声问道:“堂下何人?”
跪在地上一身囚衣的正是昨夜闯入醉仙楼行凶的老汉。
“小人高何,今年四十三岁,冒乡人士。”
那老汉佝偻个腰,再不见昨日煞气,不过中年,竟是老态毕现,最奇特的是他嗓音尖细,不似一般男子粗犷。
锦儿远远看去,暗道此人有些眼熟。
“你因何杀人?与那薛言有何仇怨?你又是如何杀人的?速速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刘县令连声发问。
他本以为这案子要过些时日才能查清,哪知犯人自己送上门来,怪哉怪哉。为了让淮州的百姓知晓自己勤政爱民,他急急忙忙便将人收押,问了几句就开堂审问了。
一旁听审的薛夫人恨不得上前撕了那汉子,就是这个人毁了她最宝贝的儿子!薛媛拦住母亲,对那汉子目露怨恨。
“大人,我杀薛言是因为这畜生该杀!便是此刻我来投案也绝非愧疚,而是我已身无牵挂,生死由命了。”
众人闻言惊奇不已,还有人不想活的?
“胡说,我儿一向仁孝,怎会该杀!你这娘娘腔杀了人还污蔑我儿名声,实在该死!”薛夫人忍无可忍,厉声辩驳。
刘县令惊堂木一拍,止住吵闹,怒道:“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妇人大呼小叫,本官怜你丧子,容你一旁听审,若再扰乱公堂秩序,便赶出去,板子伺候!”
薛家母子喏喏称是,不敢再言语。
薛夫人一早便递了条子给沈正秋,希望他亲自探查此案,但沈正秋言明断案审判,此时应归属刘县令协管,若定案后她仍有异议,可再行上告。
薛夫人只道是沈正秋推托,不愿帮忙,心中愤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