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行下效,陈叔宝大祸临头之际还在为自己找着借口,下面官员的素质可想而知了。
袁宪的心里对他非常失望,眉头皱了又皱,最终隐下了心中的不快,尽心尽职的守着陈叔宝,还得时不时的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
陈叔宝被宫外喧嚣的攻城声吓得惊慌失措。
“寡人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能坐以待毙--------”陈叔宝在坐床上四下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陛下不要怕,隋军奉诏而来,必不敢对陛下有任何侵辱。再说了皇宫虽大却没有可让陛下躲藏一辈子的地方啊,求陛下拿出国主的威严来,依照当年梁武帝见侯景的做法把衣服冠冕穿戴整齐,端坐正殿,静待隋军的到来,虽败犹荣,不陛下不要让隋军小瞧了去。”
“你这是想让寡人早点死啊。”陈叔宝怒气冲冲地说道。
说完这话他忽然想到什么,飞速跳下坐床向殿外飞奔而去。边走边说道:“你赶紧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兵刃之下不要逞一时之气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你抵挡不住的,你不用担心寡人,寡人自有办法救命。”
陈叔宝在前面跑,袁宪在后面追,身后还跟着十几名宫女太监,大家一起逃出了景阳殿。
景阳殿的后堂有一口枯井,那口枯井年久日深,里面已经干枯,井沿便堆积了许多枯叶,井台很高,边缘一片斑驳断壁之相。陈叔宝二话不说到了井边就要往井里跳,袁宪苦苦哀求:“皇上,跟微臣回殿中去吧,相信微臣隋军不会要了你的命的。”
“隋军不会要你的命,但会要寡人的-------。”陈叔宝口无遮拦地骂道。
骂了一顿之后,陈叔宝突然想起自己独自逃生忘记叫上自己的爱妃。
没再理会袁宪,他飞奔着朝张丽华的寝宫跑去。
一边跑一边喊:“丽华,仪芳----隋军攻进城里来了,赶紧随寡人躲起来------”
危机时刻人的潜力是无穷的,陈叔宝几步跑进了寝宫。
“陛下-----”
陈叔宝带来的这个消息吓坏了张丽华和孔仪芳,一时间腿脚发软走不动路了。
“快走,快走----”陈叔宝拉着她们就往殿外面跑,“隋军已经快进宫了,咱们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
“怎么这么快!”张丽华不想相信陈叔宝说的话。
华丽的殿宇,奢靡的生活她还没有过够,不舍与惶恐交织让她迈不开了步。
“再不走就晚了-----”陈叔宝催促道。
“皇上-----皇上,臣妾腿脚发软,走不动了。”张丽华啼哭道。
“我背你----”陈叔宝毫不犹豫地弯下了腰。
身上背着张丽华,手上拉着孔仪芳,他跑得竟然比来时还快了一些。
等到陈叔宝赶到景阳殿枯井旁的时候,后舍人夏侯公韵已经用自己的身子遮挡住井口,不让他往下跳。
“皇上,要不我们不躲了吧,跳下去也不一定能保全得了性命。”张丽华迟疑道。
“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陈叔宝不耐烦地说道,“只有保全了自己才能谈将来的事情,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皇上,我们乔装改扮混出皇宫吧。”孔仪芳提议道。
“若是能出宫我肯定会按照你的方法去做的,咱们三个带点银两退隐山林做个闲云野鹤也是不错,可现在的情况不容我们再想那么多了。”陈叔宝苦笑道。
“你们闪开,不让我跳井的话,我现在就死在你们的面前。”陈叔宝对着袁宪等人使出了杀手锏。
“皇上,你应该拿起刀剑,带领我们跟隋军殊死一搏,哪怕将来我们死了,也好过被后人耻笑。”后舍人夏侯公韵挡在枯井前面苦口婆心地劝解道。
“你跟我们不一样,你只要投降就有命在,可我是皇上,文帝不会容得下我的,我不傻,不会去做那种以卵击石的傻事的,赶紧让开,不然的话,我真的要死了。”
说完,陈叔宝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见此,袁宪和后舍人夏侯公韵齐齐摇了摇头,无奈的让开了路。
陈叔宝左手拉着张丽华,右手拉着孔仪芳一步一步向着枯井走去,脚步踉跄又很沉重,背影是那么的苍凉,在场的所有人眼眶开始发红,有人甚至哽咽起来。
“大家都散了吧,不要聚在这里,枉费了陛下的一片苦心。”袁宪的嘴角微微弯了弯露出一丝讥讽,笑得比哭还难看。
没有人愿意再看下去了,默默的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残阳如血,破败的枯井散发着落寂的气息。
“我们下去吧。”陈叔宝说完解下了自己腰间缠着的那条束腰。
“皇上,你这腰带太短,到不了井底啊。”张丽华苦笑道。
“加上我的。”孔仪芳解下了自己腰间的丝绦递给了陈叔宝。
“还有我的。”张丽华也顾不上什么仪容了,一把拽下了自己腰间的丝绦。
陈叔宝跳井只是一时的冲动,过了那个劲之后,心里的那口气泄了。他不敢往黑黝黝的井下看,让孔仪芳先顺着绳子下井试试深浅。
此时,孔仪芳的脑子里也只想着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没别的念头了。陈叔宝让她下井,她便憋着一口气,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枯井没有他们想得那么深,孔仪芳爬下去没多大会儿,井底便传来一声欢呼:“陛下,下面真的没水,井底不深你们快下来吧。”
听到这话,陈叔宝顾不上张丽华了,他拽过绳子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