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时节,日头刚刚好,很适合出游、踏青、晒太阳。
伴着和煦的微风,谢扶玉捧着一本书,懒洋洋靠在躺椅上,悠闲地在荷花池旁的柳树下看着春光赏着景。
池子里的大白鹅游来游去,时不时嘎嘎两声,跟红鲤鱼们抢吃的,那扑哧扑哧的水声都能听出是有多激烈。
也不单为赏景,其实也是为了躲人避嫌。
自从前两天她拉绿竹手的事传出去后,第二天张德总管就来问他,是不是看上了绿竹,要不要收入房里。
谢扶玉当时的表情很精彩。
她想起早上更衣时绿竹那哭的通红的双眼,琇莹那略带羡慕的眼神,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绿竹是个好姑娘,服侍我多年尽心尽力,不可开这样的玩笑。”当时她是这样回答的。
但张德显然不信,还一副我了解的神情。
谢扶玉生怕管家会再想岔些什么,弄出些其他事情来,为了能一次解决后患,她咬着牙道:“张伯,其实我已经有心仪之人......”
在她不遗余力地一通编造下,张德总算是信了,欣慰地摸摸胡子离开了。
想起这些来,她的心情也很复杂。
众人的眼神出了问题也就罢了,目前她分不出真假,找不出原因,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但她却要分得清楚,不能被安逸日子给迷了眼。
要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以前那谁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至于是谁......谢扶玉拍了下脑门,虽然想不起是谁,但她发现最近自己的脑子是越来越好使了,看来在府里汤药的滋补下,身体确实恢复的甚好。
这是好事,只是......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书卷,书外卷是名叫《山海杂记》的野史杂记,实际内里杂着她偷塞进去的一小卷无名册。
这是昨天她去书房时无意间发现的。
世子的专属书房在南院,打通两间相连房间改造成,面积挺大,有专人定期进行打扫,应该是挺干净的,
当她随步走到书房门口,要进去找些书看时,却看到看门小厮与侍卫使了个眼色,接着就请她先去偏厅小坐,说是要打扫一番,免得污了世子耳目。
她也就有样学样,假装先行离开,使了眼色给琇莹,让她想办法拖住人。
琇莹带着小丫鬟跟侍卫闲扯时,她就从后面窗子翻进去,在里面找了一会,正当她一无所获,听到琇莹的高声提醒打算撤离,刚翻出窗子,不知道踩到了哪里,一处地板悄无声息开了道口子,她掉了下去。
她以为自己会摔得很惨,没想到一阵风吹动了底下的藤蔓,她被长成一片的藤蔓接住,延缓了下降趋势又灵活借力,有惊无险的到了一处山洞里。
山洞并不太大,里面隐隐有光亮,她走进才发现那是一座透明棺木,没有装人,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棺木上的凹糟里放着一颗夜明珠,幽幽发着光。
她没打算拿走夜明珠,却发现棺木里放着一本册子......
在她费尽力气也推不开盖子时,试探性的拿起了夜明珠,轻轻一推,棺木就开了。
她拿到了那本册子,没有名字,只用粗线大概固定。
等她又摸索一阵,从地底爬出来,才发现出口竟然在她院子旁,荷花池边的一块石板。
侯府当真是......不一般。
她连夜粗粗浏览了一遍,发现只是本普通的无名氏日志,并没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也没有对她的身份提供什么线索。
反倒是又在她的记忆里划上了一笔,增添一处疑惑。
不过也无妨,趁着今天方便,她又拿出来准备细看。
第一页写着:“正月初五,出行遇一怪人,怒,欲打人。”
谢扶玉眨了眨眼。
“暮春日,晴,其曰不打不相识,和解之。”
中间四月没有记录,直接到五月。
“十一日,又雨,湿热,出行取消。”
“季夏,天气晴,友来访,谈诗书抒胸臆,共卧草上观星。”
“友人语余,近日身体欠安,勿贪凉贪食,切不可伤其体。其言也,余视其目,其目中有星辰。”
谢扶玉看到这里往下翻,发现缺少了数页,有撕扯的痕迹。
后面写着:“我知其心为之动,他将我手置其胸,问之:吾意汝感至矣乎?我不应之。”
这是......
“霜月,大雨,他来探我,与我争执,其谓我不可为吾也,我坚对,汝可。其怒,目如伤之兽。”
后续写着:“余觉其身,一日日衰,使我等之,吾担忧,不待之矣。”
这是发生了什么?谢扶玉急切想知道,再往后翻,却只有最后一页:
“那时年少,缘其甚妙。”
便再也没有了,谢扶玉觉得怅然若失,这哪里是什么日志,明明就是谈情说爱的小话本,还是个没有结局的。
除了没有具体情节,用的也是难懂的古语。
这大概就是一个:两人不打不相识,后来因故和解,成为好友谈天说地,共看星辰,关心日常......再到表达心意,但“我”这一方却不回应,后来“我”不知为“他”做了什么,两人争执,“他”质问值不值得,“我”坚定回答值得。
再到最后,“我”身体一日日衰败下去,“他”让我等他,“我”怕是等不到了。
谢扶玉又看了眼最后一句:那时年少,缘分奇妙。估摸着结局怕是不太好,这怎么看......都像是临终感悟。
也不